一大群人点头,血杀之气无敌天下,那是理所当然的,否则为毛杀猪的家里,苍蝇都没有一只。张须陀征战四方,威风凛凛,双手双脚染血无数,镇压秦始皇的无字天书,很是有道理。
“看来,有些像是真的。”有人低声和身边的人道,身边的人缓缓点头,胡雪亭福源不够,见不得无字天书,只好托付忠良,留待胡家后人,不稀奇啊。
张修闻瞅瞅那两个老者,福伯和贵伯演技这么好,以后让你们唱大戏!他咬牙道:“如此宝物,张家只怕也镇压不住。”
没有好办法,我打死也不应,否则回家就被老头打死。
胡雪亭用力点头,方法当然有:“始皇帝陛下的无字天书,张将军要是镇压不住,唯有交给当今天子了。”送到太庙啊,皇宫啊,就不信还有人敢去打主意。
张修闻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天子?天子!你丫玩得太大,会玩死自己的!老子绝对不玩!
张修闻立马打开盒子,一拍两散。
胡雪亭怒目,你丫的敢反抗,找死!扯住张修闻:“张家少爷,你福源不够,万万不能打开,否则立马肚子疼!”
张修闻流泪弯腰:“能把你的拳头,从我的肚子上拿开吗?”
胡雪亭冷冷警告,知道错了?嗖的收回拳头。
“噗通!”张修闻用力把木盒子砸在了地上,丑陋简易到人神共愤的木盒子应声而开,一张白纸在风中呼啦啦的卷动。
“啊呀,不小心掉了。”张修闻一脸的惊讶。
“你丫的!”胡雪亭怒目,扑上去暴打。
张修闻抱头蹲防,撒泼打滚。
石介摇头,抢上几步,想去分开两人。
“你想要抢姐姐的宝贝吗?”后面,胡雪岚大叫。
石介莫名其妙的回头,啊?
“抢无字天书!”也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一群食客和店小二嗖的就冲了上去。
“我的!无字天书是我的!”有人大骂,一边努力推开其他人。
“胡说,我才是有缘人!”有人怒吼,一脚踢开前面的人。
一道人影猛然蹿了出去,抓住了白纸的一角,另一个人几乎同时抓住了另一角。
“还不放手!身为天下第一味的店小二,你竟然抢东家的宝物!你个背主之贼!”一个大胖子奋力的和店小二厮打。
“我要是得到了无字天书,了大财,当毛个店小二?始皇帝的宝物,有缘者得知,你怎么知道我没缘?”店小二毫不退让,奋斗一次,幸福终生。
薄薄的纸片不负众望的撕成了两截。
“没字啊?”店小二死命的看着手里的半张纸,空白一片,一个字都没有。“难道是假的?”
其余人一拥而上,凑过脖子一瞅,果然毛字都没有。
有人心里就嘀咕了,天下第一味的东家能够请了卖狗的逼客人进店用餐,就不能搞个假的无字天书,糊弄所有人?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店小二太可疑了,怎么看怎么像是个托。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是有缘人!”抢到另一半的那个大胖子看着手里的半张白纸,忽然大声的狂笑。
“真有字?”一群人惊讶了。
那个大胖子脸色一变,死死的将白纸捂在怀里,转身就跑。
那个店小二醒悟了,无字天书是真的,只是他看不见而已!他看不见,他没有缘分,可是,可以给他爹娘兄弟姐妹儿子女儿看啊,再不济,就像胡雪亭一样,留给子孙后代当传家宝也好啊。
店小二同样拔腿就跑。
“那是我的!还我!否则我就报官!”胡雪亭怒吼。
“追上去!”更多的人拔腿就追。
“抢过来!”有人眼睛都红了。
顷刻之间,天下第一味酒楼之内,原本乌压压一片的人群,忽然就没了踪影,只剩下寥寥几人。
“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胡雪亭站了起来,眼神痴呆,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的。
“姐姐!”胡雪岚大叫。
张雨宁抱住胡雪岚,把头埋在怀里,泪水横流:“黄粱美梦,总有醒来的时候。”
胡雪亭惨笑:“黄粱美梦,嘿嘿嘿,是啊,该醒了。”悠悠的走进了厢房,合上了门。
“噗通!”门内传出了椅子倒翻的声音。
“啊呀,快救人!”石介急急忙忙的冲进了房间,张雨宁和张修闻也跟着冲了进去,房间内各种声音闹哄哄的,过了半晌,终于传出了胡雪亭的哭声,“祖传的无字天书啊,为什么就断送在了我的手里!”
“唉,这是命啊。”白胡子老头长叹。
少数几个留在原地没动的客人也是长叹,一饮一啄,都是前生注定的。
“走吧,今日个是没菜吃了。”几个食客摇头,悠悠的走出了酒楼。
厢房内,胡雪亭翘着腿,吸溜着面条。
“你还有心情吃面!”张修闻压低声音怒喝,他当然知道无字天书是假的,所以,那个大胖子肯定是胡雪亭的托,一切都是一场戏,可是,他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胡雪亭老实的很:“花了太多力气,饿了。”
“少爷,你刚才演得真好。”福伯夸赞着,那神情,那眼神,那动作,那语气,把一个不愿意接手烫手山芋的官家少爷的内心,表现的淋漓尽致,尤其是抓住机会,毫不犹豫的砸了盒子的那一刹,眼神中的痛快淋漓,一拍两散,狡诈狠辣,尽数在短短的一弹指之间,喷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