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摇头,两个族老怎么肯分家,分家了,哪有现在这么的威风八面。
沈子涵继续煽风点火:“只怕,那朝廷的大军就快到了,再不分家,四散逃命,只怕全家都要完蛋。”
沈沐琛笑了,微微招手,沈子涵热切的跑了过去。
沈沐琛微微探出身体,道:“你是沈子晨的同胞兄弟,沈子晨既然惹出了大祸,殃及全族,那么,你自然应当赔偿全族的损失。所以,家族的财产,你一分都不会有。
我们可以逃走,你不能逃,你必须一死,为沈子晨谢罪,平息段贵妃的怒火。”
沈沐琛又是一招手,几个家丁跑了过来,一把将浑身抖的沈子涵按倒在地,有家丁去翻找绳子。
“三叔,三叔!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沈子涵跪在地上,用力的挣扎,大声的叫着。
沈沐琛挥手,家丁微微的放松了一些,沈子涵急忙坦白:“都是我胡说八道的,我不知道沈子晨为了什么得罪了段家,更不知道段家有没有贵妃。”
屋子里的人并没有多少惊讶,患难见真情,沈子涵到底是什么货色,这段时日看得清清楚楚。
沈沐琛笑:“我知道。”
几个家丁终于松开了沈子涵,沈子涵用力的揉着疼的肩膀,不敢看沈沐琛。
沈沐琛看着满屋子的人,缓缓的道:“两日前,子晨葬在了汝南城。”
屋子里的人又是微微骚动,没想到沈沐琛坐在家里,却能知道这么远的地方的消息,还这么的迅捷。
沈子敬从人群中走出几步,问道:“为什么是葬在了汝南城?”
沈子晨客死异乡,料理沈子晨后事的人,要么就该送信给厉阳沈家,或者亲自扶灵到厉阳,这才符合落叶归根的道理;要么就该在当地下葬,入土为安。
这汝南郡有好几个县,沈子晨不幸遇难在汝南下辖的县中,距离汝南城,其实还有上百里的距离,将他葬在汝南城,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
沈沐琛沉默了片刻,道:“是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料理的后事。”
为何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军爷们,要做出如此有悖常理的事情,沈沐琛就无从得知了。派去汝南的小县城的家丁,怎么可能知道军爷们的心思?沈沐琛也不认为需要知道更多的理由,只要知道这是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意思,那就足够了。
“有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出面,段家想必不敢拿我们沈家怎么样。”沈子敬沉吟道。
段家若是为了和沈子晨的仇怨,人都死了,气也该消了,冲着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的面子,很有可能就放过沈家的其他人。
屋子中的人一齐缓缓的点头,段家应该是讲道理的。
“那么,我是不是能够接回小小姐?”忽然,有个老妇眼睛闪着光,欣喜的道。
众人看去,认识那是沈子晨的妻子沈王氏的奶妈。王奶妈跟着沈王氏到了沈家的,一直喊沈王氏小姐,喊沈雪亭沈雪岚小小姐。
“谁让她进来的?”沈子敬皱眉,这沈家商量要事,轮得着沈子晨老婆的奶妈来干涉吗?
几个家丁暗暗叫苦,沈家的老爷们每天待在屋子里无聊闲坐,要吃要喝,还是不是怒打砸,家丁仆役们的工作量大增,沈子晨的几个仆役自然也顺理成章的拿起了抹布扫帚,没想到现在竟然闹出事来。
家丁们急忙去扯王奶妈,王奶妈还在叫嚷:“小小姐孤苦伶仃在外头,必须马上接回来!”
“不行。”沈子涵又跳了出来。
“要是段家想要斩草除根,把那两个丫头接回来,岂不是摆明了想和段家继续闹下去?”
这句话像是波浪一样,席卷屋子内的每一个人。
“是啊,暂时不能接回来。”沈子敬道,看沈沐琛和沈沐衍就知道了,他们也没想过要接两姐妹回沈家,否则早就得知消息的他们,应该已经派人去接了。
“你们想要侵吞小姐和姑爷的家产!你们还有没有良心!”王奶妈怒喝,混在人群中的另外两个沈子晨的仆役也握着拳头,盯着一屋子的沈家人。
“要不是老爷,你们沈家能有今日?”一个沈子晨的仆役大骂道,沈子晨匆匆夜遁,不能带上他们,便把他们遣送到了沈家,没想到,这些靠着沈子晨的官身,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的东西,竟然如此的没有良心。
沈沐琛挥手,几个家丁立马把他们赶出了沈宅。
“无知妇孺。”好几个沈家人冷哼,这几年,沈子晨确实为沈家做出了贡献,可是,要是没有沈家的银子铺路,没有沈家积累的人脉,沈子晨能够成为县丞?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中,比沈子晨功劳大的人多了去了,大多还不是在军中刀头舔血,没有沈家的银子,沈子晨这辈子都未必能当县丞。
作为沈家的子弟,是沈家托庇在沈子晨之下,还是沈子晨靠着沈家崛起,是很难说得清的。
“子晨的财产,一分都不能动。”沈沐琛道,声音坚定无比。
沈家的人慢慢的点头,沈子晨尸骨未寒,就侵吞孤女财产的事情太低级,很容易得罪了并州道行军总管衙署,把朋友变成敌人,智者不为也。
何况,沈子晨又能有几个私产?一直靠家族支持,疏通关系的官场菜鸟沈子晨,根本没什么钱财。
“把沈子晨的财产记录一册,给沈家姐妹送去,记住,一定要当着并州道的军爷们,清清楚楚的交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