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姓汉子转头对王鸿轩道:“沈子晨的马车呢?”
“是,下官立刻派人送来。”王鸿轩道,几个衙役飞快的向县衙跑。
“不能耽误了,一起去县衙。”张姓汉子道。
……
官道上,马车疾驰,小女孩缩在胡雪亭的怀中,带着惊恐的看着四周。
胡雪亭透过布帘,看着外头的道路,只觉越走越是荒僻。
“姐姐和你玩个游戏,你一定要记住哦。”胡雪亭抱紧小女孩,低声在她的耳朵边道。
小女孩用力的点头。
“前面有个破庙,不如去歇一歇。”张姓汉子道,赶了两个时辰的路,人不困,马也乏了。
破庙也只有一个屋顶还在而已,其余地方四面透风,没倒塌已经是奇迹。
“有人!”一个汉子叫道,破庙中的某个角落,一个人躺在地上。
“你是什么人?”张姓汉子握着刀柄,盯着那人。
那人缩在地上,勉强抬头看了他一眼,却不说话。
张姓汉子的同伴们仔细打量那人,松了口气,那个人浑身破破烂烂的,身上好几处血肉模糊,一看就是受了重伤,看脸色,灰败得很,只怕没几日能活了。
“张头,只是个半死的人,站都站不来了。”某个人用脚踢那地上的人,那人只是无力的缩了一下。
张姓汉子点头,放松了刀柄,道:“小心能驶万年船。”
几人前前后后的搜了一遍,再也没有其他人。
“饿了吧,先吃个馒头,等到了前面的城镇,伯伯再请你们吃好的。”张姓汉子掏出馒头,递给胡雪亭和小女孩。
“哎呀,你怎么这么调皮。”胡雪亭一掌拍在小女孩的手上,馒头落到了地上。
“太不听话了,去,到外面玩去。”她把手里的馒头递给小女孩,悄悄的在她的手上捏了一下,向外头一指。
小女孩睁大了眼睛,咧嘴一笑,向外头噗嗤噗嗤的跑去。
“伯伯来得迟了,没能救了你爹娘。”张姓汉子叹息着,慢慢的嚼着馒头。
“唉,那是命啊。”胡雪亭也叹息,双手笼到了袖子里。
张姓汉子摇头:“你爹爹知道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招惹了大敌,只来得及飞鸽传信与我们前来,没有来得及说详情,就遇糟了敌人毒手。你可知道一些什么,说与伯伯听,伯伯们一定为你爹娘报仇雪恨。”
胡雪亭用力的摇头:“我爹爹什么都没有说。”
其余几个汉子脸色悲愤,期盼的看着胡雪亭:“我们与沈子晨多年之交,为他报仇雪恨,是我们最后能做的事情。”
一个男子更是泪水盈眶:“当年要不是沈子晨舍身相救,我早已死于敌人之手,今天他被仇敌所害,哪怕是上刀山下油锅,我也一定要为他报仇!”
“当年,我和沈兄睡一个被窝,吃一个馒头啊。”又是一个男子看着破庙外,悠悠的道,“你的事情,就是伯伯的事情,伯伯们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们长大成人,嫁个如意郎君。”
胡雪亭用力的点头,声音带着哭腔:“以后雪亭和雪岚二人,还要劳烦伯伯们了。”
几人纷纷点头,应该的。
“子晨可有透露仇敌的消息?不用怕,就算仇敌厉害,有我等在,有张仪同在,定然为你爹爹讨回公道。”张姓汉子郑重的道。
胡雪亭悲伤的摇头:“劳烦几位伯伯费心了,我爹爹实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我竟然不知道仇人是谁,实在是太不孝了!”伏地大哭。
一个汉子看看庙外,已经不见了小女孩的踪影,向张姓汉子打了个眼色,快步出去,不一会,又铁青着脸回来。
“那个小的不见了。”荒山野岭,杂草都有一人高了,四岁的孩子随便哪里一躲,找出来就千难万难。
张姓汉子长叹,站了起来。
“没想到啊,你竟然看破了我们。”张姓汉子冷冷的道。
“本来想让你们干干脆脆的上路见你们爹娘的。”冷笑声中,张姓汉子的脸上,露出了狰狞。
某个汉子一伸手,抓住地上的胡雪亭的背心,直接拎了起来。
胡雪亭一转身,一拳隔着衣袖就打了过去。
那汉子一扭头一伸手,立刻握住了胡雪亭的手臂,胡雪亭衣袖滑落,露出了一截剪刀尖。
那汉子冷笑,沈家的丫头用剪刀杀人的伎俩,他们早已知道了:“小丫头倒是狠辣的……”
“噗!”一把匕刺入了那汉子的眼睛,直入大脑。
“好!好!好!”张姓汉子铁青了脸,天天打雁,今天却被雁啄了眼。
那被杀的汉子带着胡雪亭倒地,胡雪亭一个翻滚,利索的从那汉子的怀中钻了出来,还没站稳,就重重的挨了一脚,飞出了数尺之外,手上犹自死死的抓着剪刀和匕。
“是个狠角色啊。”张姓汉子道。
胡雪亭挣扎着想要再站起,另外两个汉子随便又是几脚,胡雪亭终于一脸血的倒在了地上,匕飞出老远,闭着眼睛,再也没有起来。
“别打死了,还要问话。”张姓汉子皱眉道。
一个人点头,伸手去抓胡雪亭,胡雪亭陡然睁眼,剪刀猛然插了过去,却被那人伸手扭住,然后身体猛然一轻,被那人直接拎起,重重的过肩摔在了地上,剧烈的疼痛,让胡雪亭眼前一阵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