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擦汗,林平之努力装没听见,岳不群尴尬。
这死丫头,回家一定打扁你丫的。
岳不群下了死命令,就算有一万个人能照顾华山派弟子,你岳灵珊也必须在一边老实的陪着,敢不听话,当众打扁。
岳灵珊很委屈,明明都说老爹是君子的,辩不过人家,就变小人了。
刘府后宅,华山派一干受伤弟子,分住了几间屋子,刘正风的女儿刘菁带了一般丫头,在旁照顾。
“咦,小师妹,你怎么没去前面看热闹?”几个华山派弟子问道。
岳灵珊毫不犹豫的一挥小手:“看什么热闹,你们都躺下了,当然要照顾你们了。”才不告诉你们,我是被配边疆的。
令狐冲心中大喜,一定是小师妹特意留下来照顾他,顿时容光焕。
前院的锣鼓声,传到后宅,依然清晰可闻,想来,是非常的热闹了。
岳灵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刘菁说着闲话,心中却像有只小猫在抓挠,身体不自觉的用力往后靠,脖子伸得老长,徒劳的看着望着门口,极力的想透过沉沉院落,看到前厅的热闹。
喧闹声越大,向后倾仰就越大,可怜的椅子终于受不住岳灵珊的折腾,猛然向后倾倒。
“啊呀!”岳灵珊措不及防,尖声怪叫,只到要重重的摔倒,却被人扶住。抬头一看,却是刘菁。
刘菁笑眯眯的看着岳灵珊,道:“岳妹妹,小心了。”
岳灵珊脸皮极厚,急忙正襟坐好,仰天打个哈哈,干笑几声:“呵呵,呵呵,这椅子有些烂了。”
刘菁大笑,这无赖丫头。
刘菁笑着道:“岳妹妹若是想去前厅,大可放心前去,令狐师兄自有我会照看。”
岳灵珊心中有些意动,睁大眼睛,看看刘菁,又看看躺在床上,紧紧盯着自己的令狐冲,想到岳不群的狰狞面孔,总觉得要是敢违背了老爹的命令,下场不会美妙,终于依依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外,一脸的认真负责:“我还是留在这里照看大师兄。”
令狐冲放下悬在半空的心,如吃了蜜糖般甜蜜。他看得出外边的热闹对岳灵珊有多大的吸引,岳灵珊能坚持留在自己身边,那份情意,足以将他融化。
“想出去?我带你去啊!”一个中年男子,双手负在背后,大笑着走进屋子。
……
前院中,刘正风恭恭敬敬接了几个官员进府,被封了参将。厅中众人大是惊讶,便有人私下悄悄道:“还说什么名门大派,还不是向官员磕头?还提什么侠义?”身边的人连连低声附和。
石介听了大奇,能当得朝廷大官,威风八面,荣华富贵,羡慕都来不及,还有人鄙视?当官又如何不能提侠义了?心中有侠义二字,为官后造福一方,岂不是更好?
林平之出身镖局,对这类官场绿林的事情,看得倒反而通透。他对石介的剑法佩服万分,刻意交好,见石介面露不解,便低声道:“三师兄,那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呢。”
声音虽轻,但大厅中高手如云,那是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面上都现出尴尬之色。
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谁不想求得一官半职,光宗耀祖?谁想刀头舔血,风餐露宿?
君不见展昭听得皇帝随意说了御猫一词,纳头便拜?君不见王朝马汉,做了捕快衙役,腰板挺得直?
刘正风有钱财捐官,这厅中又有几人口袋中有这许多银两?要想心存正道,不偷不抢,能衣食无忧,已经是谢天谢地了,武功高如何三七,还不是在卖馄饨勉强度日?
江湖主流思想,当官就是违法侠义,这中间的羡慕妒忌恨,浓的香飘十里了,不贬低,如何显得自己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屑做。
只是这种心思属于潜规则,万万不能放到明面上,说将出来,那就不好听了。
岳不群轻轻咳嗽,瞪了一眼石介和林平之,两人急忙老实闭嘴。
听了林平之的言语,刘正风本要说的场面话,也不提了,傻瓜才财当官后,还要故意在一群穷亲戚面前故意贬低自己。索性直接探手入金盘中,洗了洗,就算成了仪式,从此与江湖无关。
众人恭贺不已,如今刘正风已经是朝廷官员,不宜得罪。就是那衡山派,日后只怕也是多了倚仗,不能小觑了。
门外有人喊道:“且住!”
☆、金盆洗手
大门外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
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一展动处,出灿烂宝光。许多人认得这面旗子的,心中都是一凛:“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到了!”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微笑道:“贤侄是千丈松史登达史贤侄吧?且入内喝杯水酒。”对史登达的话语,那是理也不理。
史登达一脸的傲气,道:“刘师叔且接了左盟主旗令。”
刘正风微笑不动。
史登达面色微变,道:“刘师叔是不接旗令了?”
定逸没好气道:“你这时才来!误了大事!白费了你师傅一番好心。”她不愿意刘正风一身武功就此空废,深深可惜不能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