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叫郁润青,岭南人,你叫我润青就好了,那是我师姐,这次试炼的第一名,厉害吧。”
沈墨又叽里咕噜的一大堆,即便中间掺杂着几句怪声怪调的中原话,也很不好领会其中的意思。我失去与她攀谈的兴致,敷衍了两句,转头去寻师姐。
那一次试炼共有二十一人通过,其中八个都是问心宗的,因此,在华庭苑听学期间,问心宗的弟子以师姐为首自成一派,终日头悬梁,锥刺股,几乎不与其他人接触。
当然,除了我。
我见那传说中的女娲后人是个看上去年过古稀的老妪,每日授课亦是老生常谈,很快便觉无趣,要么独自神游,要么与新结交的好友玩耍——剩下那十三人里,有一半都是我新结交的好友。
可惜这友谊只维持了月余。
华庭苑的首次例试,我非常意外的得了一个极好的成绩,是甲乙丙丁中的甲,而那几个同我玩耍的好友,无一例外是甲乙丙丁中的丁。
天啊!真糟糕!我成什么人了?谁会相信我没有背地里偷偷用功?
即便我对女娲发誓,也未能挽回好友们的心,他们一个个咬牙切齿,要在下次例试中一雪前耻。
我也咬牙切齿。
女娲后人!诡计多端!
26。
我果然遭到孤立。
大家都怀揣着对我的恨意,刻苦学习。
我躺在草地上,望着高高的天,低低的云,正无聊的长吁短叹,忽然听到一阵悠扬婉转的琴声。是沈墨,她在弹奏托布秀尔,草原上一种很传统的乐器。
我一下子有了精神,求她教我弹琴。
沈墨倒愿意教我,可我听不懂她的家乡话,比不得女娲后人,会世间所有语言。
于是我用了整整两个月,学会沈墨的家乡话。
沈墨开心极了。她本就是异族人,又不会说中原话,独在华庭苑,无亲无故的,日子长了难免寂寞,能听到乡音,对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那段时间,沈墨不仅教我弹托布秀尔,还同我讲阿郎山草原的故事。
一团云掉落在碧绿的草原上,像胖嘟嘟的绵羊,一眨眼,就叽里咕噜的滚下山坡,被暴烈的小马驹撞成两半,两只绵羊,轻柔的飘荡回母亲的怀抱。
27。
后来的某一天,沈墨忽然邀我去阿郎山游玩一番。
我对阿郎山向往已久,自然答允。
然而沈墨所言其实是“你愿不愿意同我远走高飞,我们一起回阿郎山”,我误将“远走高飞”译成了“游山玩水”。
为此,我和沈墨闹得很不愉快。
在沈墨看来,分明是她鼓足勇气向我示爱,我欣然接受,没多久又反悔,还是用这么蹩脚的理由反悔。
沈墨认为我欺骗了她,我解释,反倒让她恼羞成怒,怒极之下甚至朝我挥剑。
她那一剑并不是冲着要害,我便没打算闪躲。
我想这误会毕竟是我造成的,是我对不住沈墨,今日我挨上一剑,足以沈墨平息怒气,往后不再重提此事。
终有一日我会去到阿郎山,撞碎落在草原上的云团。
可师姐挡下了那一剑,打伤了沈墨。
自此,我再没见过那个眼睛闪闪发光的异族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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