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绘一直觉得,熬夜学习,为了辩论赛苦练英语,在学生会忙成陀螺的自己,已经称得上辛苦,但想想赵苗的十六岁,当年生活丰富又多彩的她,简直像是在蜜糖罐子里游泳。
赵苗从沈绘的话语里听出了心疼,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明明忍饥受冻的时候没觉得苦,明明遇到坏老板被占便宜扣工资的时候没觉得苦,就因为这个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往日里的那些酸涩与苦痛就尽数浮现了上来。
她匆匆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
“我不苦,”她说,“我现在觉得日子很甜,我要是不逃出来,说不定现在就已经嫁人了,孩子都四五岁了,天天过着跟我爸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听到孩子都四五岁这句话,沈绘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多大了?”
之前签订合同的时候,她倒是复印了一份赵苗的身份证,可她当时没仔细看上面的出生日期。
现在回想起来,上面的数字好像是有些不对。
赵苗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问这个问题,老实道:“我二十了呀。”
“二十?”正趴在沙上的沈绘惊讶地扭头去看她,险些没把自己的脖子给拧了,“你说你才二十?”
“其实应该算是二十一了。”赵苗有些不好意思,女孩子嘛,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年龄说大一岁,“我九月份的生,再过两个月,就满二十一了。”
“陈同飞这个畜生。”沈绘捶了一下沙,“这么小的姑娘也忍心骗。”
她还以为赵苗起码二十四五了,只是看着小而已。
谁知道她竟然是真的小!
赵苗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乐了起来,就是看沈绘的动作,忍不住想笑。
说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沈绘的动作有点可爱。
第7章裙子&指责
输得不冤。
沈绘想,她一个奔三的老阿姨,输给一个盛世美颜的二十岁少女,很正常。
如果她是男人,她也选赵苗。
转念再想,赵苗把陈同飞踹了,现在来了她家,给她做保姆。
换个说法就是成了她的人。
她还有一种赚了的感觉。
说话的功夫,赵苗按得满头是汗,沈绘也浑身舒坦。
她从沙上爬起来,抱着抱枕坐在赵苗对面,递给她一张面纸,道:“擦擦汗,待会儿去洗个澡。”
又问道:“你才二十岁,这么小,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干什么?”
许是因为家里人都是当老师的,又或者是在公司带惯了徒弟,见到赵苗这么大的小孩,她总忍不住想要帮人梳理一下人生职业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