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自讨没,撩开帘子。
袁肃骑着马就在一旁,她遥遥望了眼路途,镇子的青石板就快到跟前,忙缩回身子拍了拍明罗。
“哎哎哎,马上就到了,是不是该演起来。”那语调兴奋得,仿佛是碰上好玩的事。
明罗微微嗯了一声,转身就下了马车。
这会儿日头刚下,镇子上的人吃好了饭,闲着没事干。在树边下棋的也有,和小姐妹说话的也有。
她瞥见成衣铺的老板娘,朝马车看了一眼。心里感叹时机正好,面上却装出受了委屈的模样。
“不就是说了你几句,脾气可真是大,用得着把我丢下来嘛!”她对着马车说着,带了点不敢作的怒气。
安阳郡主适时朝外面扔了个木盒子,滚出来些碎银子,十分不善的骂道:“你要是想留着再玩两天,就自己拿着东西滚,我可不奉陪。”
明罗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眼眶里都是泪。幸好刚刚下来时掐了自己一把,不然还哭不出来。
袁肃在马上好整以暇的看,嘴角差点要飘起来。
她暗暗瞪了他,拍着马车的门,有骨气的嚷道:“留在这就留在这,你以为我稀罕和你一块走,要不是你爹,谁会顺着你啊。”
“什么小姐脾气,你真厉害,怎么不上天啊。”总觉得带着点泄私愤的意思。
明罗越说越起劲,袁肃捂着嘴咳嗽提醒,她才堪堪停下。
安阳郡主也不知是真的生气,还是假的,探出头来说了声滚,脸上倒是真的有怒气。
围观的人噤若寒蝉,只是偷偷观察,老板娘闪烁着眼神,往前走了走。马车缓缓行进,袁肃骑着马路过,浅浅给了个眼神。
明罗抱着个盒子孤零零站在原地,垂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好像在哭。实际上等着老板娘上前,和她搭话。
等队伍走远,安阳郡主才探出头,给了她个鼓励的挥手。
明罗觉得好笑,余光看到老板娘靠近,又强行流了两滴眼泪。她委委屈屈的,老板娘一来,就直接哭出声来。
要说真是难,她当凌霄宗的大师姐十几年,也没有这么作戏的时候。
那眼泪汩汩,跟不要钱似的。
老板娘拍了拍她的肩膀,温言安慰道:“小姑娘,可是出了事?怎么他们还丢下你,这可怎么办?”
听着是真的为明罗考虑,可实际带着点难以掩饰的打探。
“我也不知道。”她略微露出期待的目光,把木盒的银子递过去。
“我和她本来就不对付,吵了几次架。她的脾气,早知道就不和她出来了。现在就给我这么点银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她叹口气,又要把木盒收回去,头因着刚刚下来,也有些乱糟糟的,活脱脱孤立无援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