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放心我啊?”沉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加个好友,每天给你发照片反馈,这样总行了吧?”
毕竟自己是把小狗交给他的中间人,舒杳觉得自己有必要监督他,于是犹豫片刻后,她还是加上了他的好友。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个蜡笔小新侧脸头像,沉野收起手机,右手摸着小狗背上柔顺的毛发:“给它起个名字?”
“你现在才是它主人。”
“你先发现的。”
“那……”舒杳淡淡地笑着,视线垂下,挠了挠它的下巴,“叫小饼干吧。”
“小饼干?”
“嗯,因为它第一次来的时候,店里没有狗粮,我就给它喂了几块饼干。”
“行。”沉野抓着小饼干的前爪,晃了晃,“小饼干,和……舒同学说再见。”
小饼干本来睡得挺香,因为他的举动,无奈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带着点起床气似的,不太乐意。
舒杳被他的动作逗笑,她发觉在和沉野接触了一晚上之后,他在她心里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变。
他也并不像赵恬恬曾经描述的那样,我行我素到难以相处。
反而时不时会透露出一些幼稚的少年气。
就像现在。
她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小区大门。
深夜,沉野给她发来了第一张照片,小狗蜷缩在崭新的狗窝里,虽然依旧瘦骨嶙峋,但看起来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他去帮小狗打了疫苗、办了证,小狗的状态明显变好,
进食也顺利了很多。
第三天,小狗熟悉了环境,开始在屋子里四处蹦跶,也有了自己专属的玩具。
……
第七天,照片背景是草坪,小狗看着胖了一些,毛发也越发顺滑,前爪扒在他膝盖上,满脸期待。
舒杳渐渐地放了心,看起来,他真的说到做到,把小狗照顾得很好。
视线扫过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远处的凉亭有点眼熟,舒杳放大看了眼,这不是她家旁边公园里那个凉亭吗?
舒杳:你在中央公园?
沉野:嗯,遛狗。
难不成他家也在这附近?
照片里,小饼干期待的眼神,就像一个钩子,勾得她心痒,她内心有种去看看的冲动,但转念一想,那天是因为小狗身体欠佳,陪它检查、领药等等事情忙得舒杳四处乱转,根本没时间去思考跟他独处尴不尴尬。
但现在,和一个认识不过几天的异性一起遛狗,她想想就有点脚趾抠地了。
就在舒杳准备放弃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又发来一条:要来看看它吗?
如果说小饼干的眼神是钩子,那他这句话,无异于是把钩子往她嘴里塞。
舒杳纠结许久,还是上钩了。
她抓起外套,急匆匆出了门。
中央公园每到傍晚,是最热闹的时候,夕阳西斜,草坪上宛如撒下一地金粉,空气里洋溢着小摊上传来的棉花糖香气。
不远处的小情侣正靠在大树上接吻,带娃的阿婆看见,急得立马捂住了自家孙女的眼睛,念念叨叨着世风日下。
路边遛狗的夫妻,正在为等会儿回去谁做饭而争执不休。
就是在这样的喧闹中,舒杳看到了树荫下的沉野。
他穿着一件黑色卫衣,一条腿曲起,一条腿伸直,嘴里叼着根棒棒糖,靠在足有两人宽的树干上,右手拿着一个玩具球颠来颠去。
小饼干的视线,也随着那个球而移动,脑袋一会儿仰起,一会儿低下,似乎是在寻找机会。
舒杳慢慢靠近,看到沉野把玩具球往外一抛,拍拍狗屁股:“傻狗,追!”
“……”
幼不幼稚。
小饼干叼着球转身,一眼看到舒杳,朝她狂奔而来。
沉野的视线也随之投了过来。
舒杳蹲下挠了挠它的脑袋,这段时间来,小狗真的有活力了很多,双目炯炯有神,不复当初般可怜兮兮。
她抱着它走到沉野身边,刚盘腿坐下,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右手。
他的掌心里放着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问她:“吃吗?”
“谢谢。”舒杳随手拆开,把包装纸塞进口袋,糖入口的一瞬间,那股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了很多事情,“你也喜欢吃这个牌子的棒棒糖啊?这牌子很老,现在不容易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