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想来,舒杳却觉得茅塞顿开。
当时桌上的碗筷都一动未动,说明服务生大概率根本没有靠近过那张桌子,又怎么可能帮她擦椅子呢?
好奇之下,舒杳走到沉野身边,轻声问了他这件事。
沉野果然还记得,也没有否认。
舒杳问他为什么。
沉野理所当然地反问:“我要是受伤流血了,你不帮我擦?()”
他看似肆意张扬,却生来自由坦荡。
而这份坦荡,经过岁月的历练,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更加外露。
这一刻,舒杳觉得自己之前,好像一直都没有好好去认识沉野。
他明明比她记忆里的,更强大,却也更温柔。
展布上的最后一件展品,是一个像是铜制的圆形的环。
舒杳第一眼也没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直到探头看到说明牌上的节育环?()?[()”三个大字。
这是一种常见的避孕措施,虽然把这种东西放进子宫,大多数年轻人想想都会觉得可怕,但在母亲那一辈,或者说一些农村妇女中,这却是一种极为常见的东西。
大概一年前,她就陪舒美如去医院里取过。
见他看这么认真,舒杳偷偷问:“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沉野对她笑了笑,问她,“看完了?”
“嗯。”舒杳的视线落在出口处策展人朴实但真挚的祝福——
不想说幸运,应得的是,经历苦难后的她们,目前都过着起码能让她们自己满意的生活,希望,你也是。
舒杳终于明白,为什么展览名为100个故事,却只有99件展品。
因为第100个故事,属于每一位参观的女性观众,它独一无二。
走出展厅的时候,舒杳的思绪很复杂,却并没有觉得压抑,正如展览上那句话——
直面苦难,不为恐惧,只为克服。
她想,或许她也应该,真真正正地从某些过去中走出来,直面未来的人生。
她深呼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看了眼手机上的展览信息,笑着向沉野提议道:“隔壁展厅还有一个现代艺术展,听说也挺不错的,要去看看吗?”
沉野自然没有意见。
俩人逛到隔壁展厅,一进门,就是一个硕大的男性裸体雕像,下半身用几片树叶遮住了关键部位,却直直撞进了舒杳的眼睛里。
她也不是能欣赏所有艺术,比如这种,她就只能肤浅地数数对方有几块腹肌。
默数到第五块的时候,舒杳突然听到一旁传来一声冷笑。
“原来不错在这儿啊。”
“……”舒杳觑他一眼,故意刺他,“你不会是嫉妒吧?”
“怎么呢。”沉野俯下身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话,嗓音里跟有钩子似的,勾住舒杳的心晃了晃。
他说——
“要不今晚给你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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