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到了此事。刺杀事件前,我刚向意映表明心有所属,恳请她同意退婚。大概正是此事激怒了意映。刺杀应该是意映的私自行动,篌怕我查到意映头上,索性承认了是他所做。”
小夭说:“虽然没有一点证据,可有太多蛛丝马迹,其实,我已经相信了你的话。”
璟一直没有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可那笑容并不真切,就如劫后余生的人,看似活下来了,但面对着满目疮痍、一片废墟,很难真正开心。
小夭道:“这事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一旦引起他们的警觉,只怕一辈子都查不出真相了。要么不出手,如果出手,一定要一击必中。但你一定要小心!”小夭在心里默默感激那个叫蓝枚的女子,如果不是她,也许璟已经遇害了。
璟说:“大嫂死后,我就对意映和大哥很戒备,你不必担心。”
小夭很是心酸,这些年,璟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大荒内风云变幻,他作为一族之长,必须走好每一步,不能有负族人;本是最需要亲人相助的时候,大哥和妻子却都想置他于死地。
小夭问:“你大嫂死后,你就动了疑心,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没有证据的事,如果你已经放下了,我何必说出来再招惹你?直到今夜,知道你还……我想,反正事情不可能再糟了,全告诉你吧!”
静夜敲了敲门,捧着小托盘进来:“公子,吃药了。”盘上放着一盏温水,一丸蜜蜡封着的药丸。
璟将蜜蜡捏碎,用温水把药丸送服。
小夭忍不住问:“你是什么病?”
璟道:“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日常调理的药。”
静夜插嘴道:“公子几十年前,就因为悲痛欲绝,伤了心脉。这些年,为了王姬,寝不能寐,食无滋味,郁结在心。三个多月前,王姬还特意跑来青丘送礼,说什么要成婚,请公子去赴宴,逼得公子大病一场,直到现在还未好……”
“静夜!”璟语气不悦。
静夜眼中泪光点点,满是怨气地盯了小夭一眼,扭身出去了。
小夭看着璟,璟道:“没有静夜说得那么严重。”
“手给我。”
璟仍不想伸手,小夭盯着他,他终于把手伸了过去。
小夭搭指在他腕上。半晌后,她心情沉重,一声不吭地收回了手。本来心里还有各种想法,可现在——在死亡的威胁面前,什么都显得不重要了。
估计璟已经从胡珍那里约略知道自己的情形,并没问小夭诊断结果,反而笑着安慰她:“其实没什么,慢慢会好起来。”
小夭心情沉重,面上却笑了起来:“是不打紧。”
璟问道:“这些年,你身体如何?”
“我还好,虽然夜里睡不大好,不过,我不比你,你日日有事操心,我却自玱玹登基后,就没什么事操心,想在被窝里赖多久就赖多久,而且也没个人隔三岔五地来刺激我一番,非要看着我难受了,才觉得痛快了。”
璟禁不住笑起来:“若我难受了,你真心里痛快了,我其实心里也就痛快了。”不管是恨还是怨,都因为仍然在意。
小夭说:“你又不知道我当时心里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