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颢是见过白城主的,离开垃圾星那天,白城主是亲自将白少主送到宁云熠手里。
宗颢那时候注意力在这个即将与他们同行的白少主身上。
白城主只随意瞥了两眼,只记得是个长得儒雅的中年男子。
宗颢如今想来甚至记不清白城主的模样,但此刻瞧着揽着白少主侧过头与宁云熠说着什么的白城主,他怔在那里。
城堡的门大开,逆着光进来的几人,光晕将他们的面容溶于暗影,看不真切。
但那一身灰皮帽以及那张蓄了大胡子的面容,甚至侧头眉眼噙着笑意的神情眼角笑起的弧度都如记忆中的那般。
宗颢以为自己忘了,此刻瞧见,周身的气息沉了下来。
三十多年来,他派人去查过这个人,对方像彻底消失在首星,仿佛从未存在过。
宗颢清楚记得自己的确在义姐家见过一面这人。
当时他并不知道那就是义姐的恋人,无论从外形还是不可对外人道来的身份,都配不上义姐。
他唯一一次见到这人,是义姐成年后搬出宗家好几年后,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义姐为何要离开宗家,也不清楚其余兄长对她私下里的不满,当时想劝他回去。
他循着地址到了巷口,抬眼就看到这人侧着脸对义姐笑着在说什么。
他是第一次见到义姐笑得那么温柔满眼柔情。
很快义姐和这人发现他的到来,那人快速看了宗颢一眼,匆匆低声说了什么,从另一边离开了。
后来他自然没能劝回义姐。
直到义姐最后出事前往战场前,他再次找到义姐,不想让她去,太危险了。
义姐却是摇头,神色那时候是他还不明白的无奈与坚定,说这次如果立下战功回来,她就退下来。
也是那时候她才笑着告诉他,他有了一位恋人,如果退下来,很快他就能喝他们的喜酒。
当时宗颢下意识想起那天看到的场景,也问了出来,得到义姐肯定的答复。
可后来义姐没能从战场上回来。
而这个所谓的恋人从此消失在首星再也没露过面,甚至义姐的葬礼对方都没参加过。
他那时候不明白,那人与义姐相知相识相恋,他难道就舍得不送义姐最后一程?
他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害得义姐吗?
甚至怀疑过对方是不是故意接近义姐,实际上是为了找到义姐的弱点继而将她除掉。
可无论他多少猜测,这人就像凭空消失,加上他甚至不知对方姓甚名谁,更难查询。
过了这么多年,宗颢以为自己忘了,此刻瞧见对方再次出现在眼前,他一双兽眸发沉。
白城主进来时莫名打了个寒颤,哈哈一声:“贤弟?这地方冷气有点足哈。”冻得他一激灵,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盯上了。
宗颢听到白城主开口,瞬间对上他的身份。
白少主这个兔子的父亲,当初
还是白城主送白少主到他们这边的。
那时候对方不是这个装扮,如今……这是故意扮作这样?
如此,当年他对义姐也是伪装过的?
白少主是这人的儿L子,按照先前白少主吐露过的,他年纪肯定过了三十。
如果再往前推个两三年,岂不是他与义姐在一起的时候这孩子就出生了?
白城主放下两个行李箱,这才拿下皮帽看了眼白少主,上下一打量,没眼看:“阿城,你……这是吃了你叔多少东西?怎么这么……嘟嘟了?”
白少主本来还在享受父子情,感动的稀里哗啦,父亲说半年后才来,这才多久就跑来了,太感动了。
结果……“老白!你是不是想说肥嘟嘟?有你这么说你崽的吗?”
白城主无辜:“我可没说那个字。”
他怕儿L子炸毛。
白少主立刻捂着脸装作伤心朝旁边捂着嘴偷笑的宁小喵扑去,到了面前怕把小家伙扑倒,转而去扑个头更大的大猫。
结果,大猫毫不留情让开了,甚至还幽幽看他一眼。
那眼神跟下刀子没差别了。
白少主捂着心口:“你、你你没有心!我们好歹相处这么久,大猫你怎么能躲开呢?我还是不是你主人的大侄子了?”
宗颢想到白城主的所作所为,没抬爪子已经是不波及无辜。
白少主只能擦了擦不存在的泪花,回头瞪罪魁祸首:“好你个老白,别以为你专程来给我惊喜看我,我就会原谅你说我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