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江瑶说。
夏鸢:。
她像个坏掉的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回身。
江瑶面色平淡,精致的桃花眼里没有多余可供她探究的情绪,“怎么了?”
夏鸢干笑:“没怎么。”
刚刚的一分客套二分惧怕三分认命四分母爱变成了万分惊恐,她现在只想要钻到青石砖下面静静。
这算不算某种叶公好龙的变体。
“那就走。”江瑶恍若未觉夏鸢的局促,自然地迈步。
夏鸢恍恍惚惚往前走,感觉自己整个身体从被搭着的地方开始发烫,那热度逐渐要蔓延到她全身。
很难不去想,现在搭在她肩膀上的那只手就是以后要把她做掉的手。
她心里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顶着天使光环,一个背着对恶魔翅膀。
然后一起扯着嗓子对着她嚷——
“哈哈,你小子他妈完蛋啦!”
不知道江瑶鲨她的时候会不会拔剑,还是像今天一样直接大力出奇迹。。。想必对她这种不学无术小趴菜,玛丽苏女主一根指头就够。
夏鸢越想自己的人生,越觉得一片灰暗。
“小师妹?”江遥走几步感觉夏鸢身子僵硬,佯作不解的回头。
视线落在她脸上,江遥停顿片刻,随后放缓了声音,“别哭了。”
夏鸢胡乱抹了把脸,小珍珠从指缝掉下来,又连忙蹲下去捡。
事到如今她也不是真的缺这点珍珠,脸烧得通红,那股窘迫几乎要蔓延到后颈。
她勾着头,像鸵鸟一样捡拾地上乱滚的圆润珠子,试图把那股从心底窜上来的惧怕给遮掩过去。
夏鸢很怕死。
这似乎是一件很难承认的事情,在这个属于勇敢者的世界里面,怕死怕疼的人总是显得畏首畏尾又瞻前顾后,几乎等同于怯懦,格外惹人生厌。
但又能怎么办呢。
哪怕现世里她有着孤独又漫长,只能借着铅笔在纸上胡乱涂写缓解寂寞的童年。
哪怕她打工到深夜万家灯火早已熄灭,城市的夜空浑浊到看不见星月。
哪怕她回宿舍只能轻手轻脚囫囵吃下前一天买好的打折面包,第二天又要早起去挣那点窝囊费,胃里一烧一烧地痛。
夏鸢也没想过轻生。
甚至到了穿越来到这个傻叉世界,整天在群魔乱舞中试图保持理智,夜间里二十平方米的大床上她彻夜难眠的时候。
夏鸢还是想要活着。
想要回到自己的世界。
可是好难。
夏鸢抽了抽鼻子,眼眶酸涩。
突然,眼前伸过来一双捧了一小把珍珠的手,正好接住夏鸢脸上滑落的小珍珠,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夏鸢抬眸,对上一双黑沉沉的桃花眼。
比起寻常女人更有几分英气的眉眼微微压着,却十分专注地凝视着她。
夏鸢窘迫地别过脸,没有人愿意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盯着看。
“不用怕。”江瑶的声音响起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低低的,带着令人笃定的安心感。
夏鸢不自觉把视线追过去,以为她要把那把小珍珠递给她,迟疑地伸出手。
你人还怪好的咧。
江遥嘴角向上一挑,又赶在天降花瓣之前飞快压下。
顶着花栗鼠呆呆的视线,江遥将那把小珍珠装进自己的衣兜。他顺手拍了拍,叮铃咣当一阵乱响。
江遥轻咳一声,眉宇间难得流露出几分肆意的轻狂,“万事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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