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楠对雪团儿又喜又怕,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它,见它眯着眼无甚反应,这才从姚素素手里接过。
罗姝的目光也在林若楠身上,半晌,压低声音道:“阿汀你猜,今日林绾儿是怎么过来的?”
云浠不明就里。
怎么过来的?自然是乘马车过来的。
“她并不是随她母亲一路,而是坐了琮亲王妃的马车,三公子的马车,就跟在她们那一乘后头。”
云浠一愣:“三公子也来南安王府了?”
但话一出口,她忽地明白了罗姝这话的意思。
林府虽与琮亲王府沾着亲故,到底门第有别,林若楠便是要随琮亲王妃一同前来,断没有资格与王妃同坐一辆马车。
而今王妃竟允了她上自己的马车,说明了什么?
是把她当自家人了吗?
云浠一时间只觉心头闷闷的,像是有一团无端的郁气在胸中聚结。
她是个通透的人,这么些日子下来,自己或喜或悲,或愁或忧,哪会看不明白源头?
她只是觉得这郁气来得不应该。
不是瞧不起自己。
她莫名觉得太远了。
她在凡间,他在云端,八千里山川湖海趟过去,未必能触及他一角衣袂。
“阿汀?”一时又听罗姝唤自己,“你怎么了?”
云浠摇了摇头:“没怎么。”
目光再落回林若楠身上,只见她怀里的雪团儿似嗅着什么动静,浑身的毛一炸,直直地盯着不远处的小竹林。
忽然,它“喵呜”一声,自林若楠怀里腾身而起,飞快往竹林窜去。
说时迟那时快,竹林中一阵动静,顷刻出一声狗叫,云浠尚未瞧清,翠绿竹间一团黄影掠过,雪团儿便惨叫一声。
花苑中的贵女们都惊住了,姚素素想也不想,惨叫一声:“雪团儿!”提了裙便往竹林里赶。
竹林里,雪团儿有气无力地趴在地上,后腿一片血淋淋,一看就是被咬伤了。
它的不远处还立着一只及人膝头的老柴狗。
它一副戒备的样子,仿佛雪团儿再靠近一寸,它就要与它拼个你死我活。
南安王府的厮役也赶来了,一看这副场景,俱是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