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慎闻言看向她,虽说那双眼睛依旧不能视物,但并不妨碍他热烈的“看”着?她。
“可以吗?”最后他问。
“没什么不可以,”桐花道,“如?今我?们两个福祸相依,日后还要?一道并肩前行,一盏花灯而已,只要?慎公子想要?,我?有何不能应允的?”
“眼前的摊子上有许多花灯,公子随意挑,灯谜我?来猜,若是能猜对,我?就赢来送公子,若是猜不对,就委屈公子收下一盏我?用钱买来的花灯了。”
薛慎脸上多了几分难言的雀跃,他牵着?桐花的手往前走了一步,直言道,“那我?全都要?。”
桐花挑眉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全都要?。”
接下来桐花果然挨个猜起了这摊子上的所有灯谜,一盏灯,一个灯谜,等薛慎手中?如?愿多了各式各样的花灯彻底心满意足之后,她终于舍得收手。
一直紧跟在两人身后的随从,在薛慎的示意下很是大方的打赏了那摊主一个漂亮的银元宝,虽然这花灯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出彩之处,但只要?能讨得陛下欢心,就比什么都重要?。
就这么一路畅通无阻猜下来的桐花,这会儿已经招来了不少热闹,本就拥挤的人群此时更是围堵得水泄不通,众人目光聚焦在两个出色的年轻人身上,一时间议论?声无数。
无论?是桐花还是薛慎都早就习惯这等注视,半点不放在心上,尤其?是薛慎,他今日出门本就未蓄意隐藏形貌,一时间很是惹来了不少姑娘流连忘返的目光。
桐花站在那里笑?看着?这一幕,眼神格外意味深长,她负手站在那里,笑?意微扬,眉目间一派恣意潇洒,很是出挑。
薛慎大约是察觉到了什么,将花灯交给随从后,就又?一派自然的牵起了桐花的手,举止亲密丝毫不加遮掩。
“慎公子这会儿看不见,实在是太可惜了。”桐花随意笑?叹道,“若是能看见的话,不知该多有。”
如?今京城内盯着?两人行踪的人不要?太多,即便薛慎这双眼睛看不见,依旧有无数姑娘趋之若鹜,尤其?是此前被人悉心栽培刻意教养的那些替身,今晚上街的不知有多少,拥挤人群中?,可以说此时全都不约而同的凑了过来。
桐花一向目力极好,这会儿看着?眼前这副怪诞景象,很难不兴致盎然。
若说从前这些替身和她有五分相像,此时她作为?正主站在这里,真假对比之下,这结果十?分就惨烈了。
薛慎有句话说得对,这世间有且只有一个桐花,相貌相似不过下乘,想要?与她神似,何其?难也,毕竟,无论?是她自己还是别人都得承认一个事实,那就是她本人真真正正是出类拔萃世无其?二。
一个世间再无其?二的优秀之人,她本身的存在就已经是毋庸置疑的胜利。
“这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出挑之人,从前竟然没听说过!”
“这位姑娘聪慧且见识广博,怎么京里从来没见过,难道是我?太孤陋寡闻了?”
“方才那个灯谜十?分刁钻,我?想了半天也未想出来,没想到这位姑娘这么快就答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姑娘定?亲了没有,若是没有,或许可以登门拜访一下……”
耳边的窃窃私语声重重叠叠,薛慎原本愉悦的面色慢慢染上寒霜,他戒备心起,再无意继续待下去,忍不住晃了晃桐花的手,“花灯到手了,我?们走吧。”
桐花微一点头,“好啊,那接下来还逛吗?”
“不逛了,”薛慎摇头,声音微微高了些许,“天冷夜寒,我?们早些回家休息吧。”
或许是薛慎面无表情的模样看起来太不好惹,周围的热闹声响稍微降了些许,人群中?显然有人认出来了这位微服出宫游玩的贵人,急切的想要?上前行礼,但无一不被周围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阻止,最后只能恭敬一礼,遗憾退去。
等两人身旁人群散开,那牵在一起的手自然也顺势暴露在了众人视线之下,瞬时间,旁边多了许多充满遗憾的唏嘘声。
“名花居然有主了,啧啧,不凑巧,实在是不凑巧!”
“虽然人长得好看,可居然是个看不见的瞎子,可惜了……”
窃窃私语里,关乎两人的无论?是哪种情况,似乎都颇让人引以为?憾,不过这和离开的两人已经毫无关系。
桐花随手买了一张傩神面具给薛慎戴上,话语含笑?,“慎公子这张脸今晚特别招蜂引蝶,还是暂且遮掩起来为?好。”
薛慎抚上面具,难得笑?了一下,“我?总觉得,这张面具我?会很熟悉。”
桐花仔细打量了一下,最后确认道,“好像是这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前你也戴过这样的面具。”
事实上,以桐花的记忆力,很清楚这就是蚕花庙会那天晚上薛慎曾经戴过的面具,她没想到自己只是随手一挑,就挑到了旧物。
至于那盏元宝样式的花鸟灯,不出意外,因为?桐花此前的慷慨,此时已经是薛慎的囊中?之物。
故地重游,旧日景象重现,期间也不过短短几个月的功夫。
春日她从灵州归京,如?今她从辽州归京,两个季节,两种心境。
“你在想什么?”慢慢往回走的路上,薛慎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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