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薛慎便告诉自己,她不?过?是如从前一样,又再次出任务去了。
只不?过?,这次出任务的时间有点长,他要?等待两人重逢的时间也有点长,大约是要?等到他死后才能重见。
而那时,他也根本不?清楚他能不?能再见到她,她会不?会愿意再见到他。
他想?,他应该是不?讨喜的,不?然,最后一次和他分别之前,她不?会说出那些仿佛从此要?一刀两断的话。
现在,她重活着站在他面前,而他那些设想?与隐忧也成真了。
桐花待他,有朋友之情,有君臣之义,却唯独不?再像心上人,她看着他的那双眼?睛,清白坦荡,唯独没有爱意。
她对他,再无情思。
这样应该是好的,薛慎想?,她能放下比怨怼憎恨他要?来得好太多了。
她以君臣之礼待他,投桃报李,他也应该给?她最恰当合适的态度与礼遇。
于是,薛慎什么也没问,而是道,“能陪我喝两杯吗?”
随后,他又多说了一句,“你?的身体应当是不?适合饮酒的,以茶代?酒陪我就好。”
桐花想?了想?,点头道,“可以,作?为回报,陛下的酒,分我一杯就好。”
薛慎犹豫了许久,终于应允,“好,但也只有一杯。”
如意楼里有无数好酒,薛慎选了个名字好听的梅花酿。
经过?一冬一春,以经受过?寒雪春日的梅花入酒,清亮酒液散着冷冽的梅花香气,只一杯入喉,就让人有种仿佛看到天?上明?日高悬一般的眩晕。
这酒比薛慎想?象中要?醉人多了,因此,他及时按住了桐花想?要?再倒第二杯的手,“说好的,只能一杯。”
“老?爷子又不?在这,不?能偷偷多喝两杯吗?”桐花耍赖的心思再明?显不?过?。
薛慎看着她,缓缓摇头,“不?能。”
就像我不?能后悔一样,这种伤身的事,你?自然也不?能做。
“这酒有些烈,陛下酒量也不?算好,也不?宜多喝。”桐花随口道。
“我这些年酒量好多了。”薛慎道,“不?必担心我。”
桐花目露怀疑,“说实?话,看起来不?像。”
已经微微有些醉意的薛慎没有反驳,她走后,他像她的未亡人一般守着,日日清苦,时时自持,滴酒不?沾不?过?是一件极小的事而已。
可是一张没有她的红梅图,他却已画足了一百四十一卷。
那些本应该作?为日后的陪葬品同?他一起进入陵墓,现在应当是不?必了。
还有太庙之中的牌位,他亲手刻下的有着“沈颂”二字的牌位,也应当撤下了,至于他自己的,或许还是呆在那里比较好。
烈酒入喉之后,薛慎终于有心思再问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