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此时此刻,薛慎并不想和她硬碰硬,他更愿意费心在两人之间转圜一二。
他希望,他能招揽到桐花做他的臣属,那种微妙的感觉,甚至让他在生出这个念头时有些心旌神摇。
为此,他甚至愿意拿出自己的底牌乃至示弱。
“西北军已于三年前奉我为主,十三州内,亦有不少世家与志士愿为我效犬马之劳,因为江氏外戚近些年的肆意妄为,朝野内外政敌不少,对于这些人我也拥有能打动他们的好处与诱饵。”薛慎一字一句道,“北面蛮族近些年屡屡犯边,王庭蠢蠢欲动想要南下,辽州和孟州一直以来并不太平,而南面云州当地土族时时作乱,和西南小国贵族勾结,想要侵吞本朝疆土,再加上这些年天灾人祸频频,如今的薛氏江山,说是危如累卵也不为过。”
“所以呢?”桐花定定的看着他,“你是想用天下大义来说服我吗?”
“世间罔顾仁义者何其多,倒不如说,当今世道,背弃仁义之人多数活得更好,”薛慎道,“我说这些,是想小寨主明白我的底牌,了解我的处境和诉求。”
“我是在说,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定鼎天下,挽救百姓江山。”
“我在请求小寨主帮我。”
夜色愈深,黑夜里的寒风呼啸而过。
马车中,桐花用一种格外认真的姿态看着眼前的年轻公子,许久后,她终于开口,“事关重大,我此时并不能给你准确答复。”
这个回答并未让薛慎失望,倒不如说,他心中反而有些喜悦,桐花这么说,意味着她已经有所动摇,不然,她不会如此认真的回复他。
她本人确实是沈氏的主心骨,但骨无肉不立,这样一件大事,她的确需要和其他人再行商量一番。
话到此处,今天这番深谈的结果尚算圆满。
临别前,桐花阻拦了薛慎准备下车的举动,她道,“外面冷,你身体不好,还是别出来吹冷风了,不然老头子的药都不够吃的。”
“我和殿下也算有些交情,就不必那么客套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才是正经。”
薛慎面色依旧苍白,但无论是眼神还是气息都比之前缓和许多,对于桐花这份好意,他点了点头应下,“好。”
下车前,桐花回头看了这人一眼,神色语调都极平静,“长平郡王向沈氏之主求助,她顾忌颇多,还要考量一二,但慎公子向掳他上山做压寨夫君的桐花姑娘求助,她是不会犹豫的。”
“帮自己的心上人解难,讨好他取悦他,是她分内之事,也是她心之所向,这点,还望她的候选小夫君明白。”
话落,她人已经干脆利落的下了马车。
外面,扯着嗓子的萧庭在咋咋呼呼的大呼小叫,“阿姐,你好磨蹭啊,我给你精心准备的烤肉串全被那群混球儿给抢了,那是我费劲巴拉给你准备的夜宵!这群人居然半点都没给你留!简直要气死我了!”
桐花拍了拍弟弟的脑袋,哄他,“吃我一个肉串,回去长跑加练一圈,今晚吃多少回去就加练多少,这个处理结果你满不满意?”
“满意!满意!太满意了!”萧庭闻言放声大笑,一副明目张胆的小人得志姿态,开心得不得了,“我就知道阿姐待我最好了!”
外间一片喧嚣热闹,马车中,薛慎侧耳听着,眉眼间的热意依旧居高不下。
心口处漾起一片涟漪,有些涨,也有些甜,横亘在胸腔那里,久久不散,让他一时之间很是无法清醒的想些什么。
马车缓缓驶离李家村,在村口处,被一位不之客拦下。
寒冷秋夜,一身凌乱道袍胡子拉碴的老道士笑呵呵的站在那里,朝着看过来的薛慎拱了拱手,“郡王殿下,秋夜寒冷,恕老道士叨扰一二。”
因为之前在桐花身边见过这个老道士,且两人看起来还算相熟关系不错,薛慎勉强压下心中那份对术士的厌恶,邀请对方上了马车。
先太子当年和先帝闹到决裂,帝王之心是其一,术士之祸是其二,因此,薛慎极其厌恶这些喜欢祸乱摆布人心的妖邪之流。
老道士并不介意被冷待,他自己自得其乐的打破这份冷场,笑眯眯道,“殿下,看在小寨主的份上,此次可否捎我一程,同入帝京?”
“入京?”
这种身份的人入京,听在薛慎耳里,并不怎么让人愉快。
“老道有疑惑待解,答案非帝京之内不得寻,因此,只好腆着一张老脸借我们小寨主的光让殿下破费捎我一程了。”
薛慎惯来不喜欢这类人的装神弄鬼与胡说八道,因此只淡淡的应了一句,“可。”
“作为殿下捎我一程的谢礼,老道士就多说两句闲话吧,殿下还是早些回京为好,不然,姻缘有变,还赶不上为来日臂膀略尽地主之谊,那可就太可惜了。”
薛慎定定的看了这故弄玄虚的老道士一眼,未曾追究探寻一字半语。
等回到庄园后,夜半时分,有飞鸽传信送来京中情报。
心腹神色凝重道,“殿下,京中消息,太后打算在寿宴之上将江家二房嫡次女江彤赐给您做郡王妃。”
第14章
赐婚?
薛慎眉心紧皱,江家之人已然让人深恶痛绝,还是江彤那个屡屡纠缠骚扰他的恶心女人,刹那间,薛慎原本的好心情几乎是瞬时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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