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是有一点,但并不多。”桐花如实阐述了自己的感想,“郡王身边诸多幕僚护卫,虽有一二看轻我,但瑕不掩瑜,其余人等尚算尊重。”
“我一为女,二为匪,以此等身份交际于对方,少受质疑慢待,虽有沈家私军之故,但亦可窥见郡王几分贤明。”
还有一点,桐花并未明说,那位殿下对她的信任有些乎寻常,庄园遭遇刺杀之际,她开口要弓箭,对方就立刻遣人给了重弓,不见半点迟疑与质疑,多少有些让人意外。
毕竟,以她当时的设想来说,对方同不同意都无所谓,同意了她就出手略尽人事,不同意她也懒得多费心,正好还能多做试探。
然而,对方当机立断做下决断,咫尺之距立刻奉上危险重弓,在桐花看来,无论是气魄还是胆略都当属上乘。
过后,再观那些幕僚与护卫们言行,这位殿下的驭人手段应当也不俗。
总之,不管她是交易时狮子大开口还是当着对方的面口出狂言悖语,乃至几番拒绝此人招揽,对方的应对都暂时让人满意。
目前来说,这位长平郡王在桐花的预备合作候选人中,已然遥遥领先其他人一大截。
就是招揽的诚意稍有欠缺,不知道是自矜身份还是别有所图,至今未曾露面。
“你对郡王评价很高。”欧阳勋道,“这很少见。”
“实话实说而已。”桐花道,“对方有招揽沈家私军之意,我自然要仔细品评。”
听到这话,欧阳勋隐隐叹了一口气,他差点忘了,沈颂身后还有一支战力强悍的私军,对方多年来奉她为主,忠心不二,外面还散落着诸多以她马是瞻的能人异士,此等优势,正是他一直以来忧心的根源。
院中一时有些安静,还是萧庭的大嗓门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大大咧咧的抱怨着肚子饿了,催着小厮给他备饭。
“就当是提前吃午食了,总不能让小少爷饿肚子,”老道士揣着袖子笑眯眯道,“正好,早些吃完饭,早些办正事。”
桐花和欧阳勋对视一眼,彼此都很清楚城中那位贵客约莫很快就要来拜访。
果然,午食并小睡过后,李家村村口多了一行车马护卫。
“老大,人来了。”鲁甲道。
“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无聊死了。”萧庭连声抱怨,“也不知道夫子给师公的信里写了什么,自打吃完饭后,师公就逮着我问个不停,我都说了之前学过的东西全都忘了,偏偏还要一点一点仔细考,说实话,那架势,比小爷上战场和人拼命都瘆得慌。”
桐花抬手给了这小子一个暴栗,“不好好读书学习你还有理了?等这次回了密州,你就跟在老先生身边好好上课吧。”
对于萧庭来说,这无异于晴天霹雳,师公的手段可比夫子狠多了,犹记得上一次他跟在师公身边,两个月下来说是脱了一层皮都不为过,之后回了凤凰山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噩梦连连,精神萎靡,要知道,他第一次拿刀杀人都没做噩梦啊。
由此可见,师公之威力。
很想痛哭流涕的萧庭只差抱着桐花的腿求饶了,“阿姐,求你,放过你可怜的弟弟吧,我不行,真的不可以,师公他老人家还是留给更有福气的人去伺候吧。”
旁边那些人见状一个个大肆嘲笑起来,萧庭虽然在自家姐姐面前认怂认得快,但对着一群比他还不如的莽汉们,那是半点不输志气,哇哇叫着和人动起手来,架势漂亮得很。
桐花在一旁看着,任由这些人折腾玩闹,并不阻止。
先自家主人一步前来的侍从在门前递上拜帖,对方之前还和桐花打过照面,这会儿遇见,也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婺城如今尽在长平郡王掌控,对方对她的行踪显然也一清二楚,对此,桐花不免要问上一句,“你家殿下有意和本寨主会面吗?”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低头道,“殿下心意,小人不知。”
“阿姐,这个什么殿下,是瞧不起咱们吗?”萧庭神情不善。
“是与不是,待会儿见过就知道了。”桐花淡淡道。
缓缓驶来的马车比昨晚被伏击那辆要简朴得多,马车周围随侍的护卫人数也少,明显是轻车简从出行,当马车在不远处停下时,难得的,桐花生出了一点好奇心。
先一步从车中下来的人明显是近身随侍,车帘缓缓撩起,桐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玄衣玉冠,身披大麾,挺拔身形虽然依旧有几分病弱,但风姿一如既往出众。
桐花眼里,她一见钟情的压寨夫君一直是清隽脱尘让人见之忘俗的,但现在对方以王孙身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之前被埋藏在骨子里的矜贵肆无忌惮的显露,此时再看,正是权势富贵乡中出身的顶级贵公子。
一个世族之家被打压的可怜庶子和一个权势在握野心勃勃的高贵王孙,差距区别之大,有时也是可以视作两个人的。
“阿姐,这位郡王殿下我看着十分眼熟啊。”萧庭有些阴阳怪气的道。
“天下间物有雷同,人有相似,不奇怪。”桐花看着薛慎道,“远不必大惊小怪。”
眉眼清冷的薛慎看过来,神色平静,目光也平静,出声道,“沈寨主。”
“郡王殿下。”桐花微微一笑,抬手一礼,“今日碰巧遇到,不胜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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