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三三两两勾肩搭背的往灶房的方向去,很快,校场边上清静下来。
见状,萧庭顿时乐了,一双眼亮晶晶的,拿了兵器架上的长枪就往桐花身边跑,二话不说,长枪出手斜刺一招猛攻过去。
多年下来,自家弟弟的套路桐花熟得不能再熟,她闭着眼睛都能应对,若是平常,她还愿意耐着心情周旋几招,考校一下对方的功课,但今日她穿着襦裙本就有些束手束脚,偏偏面前这小兔崽子又气走了一个夫子,于是,此番动起手来,是半点也不留情。
她抬手一转,对方猛攻的力气被卸掉,等枪式走到第三招,萧庭已经满头大汗,抖着手十分勉强的才能握住手中兵器。
“阿姐,你作弊!”萧庭神情哀怨,“靠蛮力压制我算什么本事!”
桐花施施然笑看了他一眼,“一个半桶水的小弟弟,也值得我拿真本事出来?”
萧庭心知是自己不好好读书的事惹了阿姐生气,奈何他天生不是读书这块料,对着书本就眼晕,坐在夫子跟前就屁股长刺,在其他人面前他还能理直气壮胡搅蛮缠,但对着从小把他带大的阿姐,他只能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
“好阿姐,是我不对,”萧庭缠着人哼哼唧唧撒娇,“但我是真的不喜欢读书啊,你看我就是块朽木,要不你还是把文课给去了吧。”
桐花瞪了人一眼,“再啰嗦就文课加倍,武课取消。”
闻言,萧庭一个激灵,立刻识的摇了摇头,“好的,阿姐,没问题,阿姐,我保证完成夫子布置的课业。”
“滚去吃饭,”桐花拍了拍弟弟的头,“今日课业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来见我。”
萧庭哀哀怨怨的走人,临走之前,目光在远处树荫下的薛慎身上顿了顿,但他也只是不咸不淡的看了人一眼,不见半点其他反应,沉稳得和刚才笑闹撒娇的小少年仿佛截然不同。
树荫下,清爽的秋风已带上丝丝凉意。
眉眼清冷的薛慎安静的站在那里,身形挺拔,面若冷玉,虽然有些瘦弱,但依然是一位出色的翩翩佳公子。
醒来后身体已好上许多的薛慎离开无人看守的厢房,一路慢慢走到校场这边,既看到了场上的热闹,也看清了山寨的布局。
普普通通的凤凰山,虽然因为山间走势有个易守难攻的优点,但视线所及之处,眼前这方小小山寨可一点都不普通。
依托山川地势而建的城寨布局精妙,三十六件守城器具无一不少,已然和真正的防御城无异,非精通攻城之人不可破。
至于寨中到处巡逻的卫队,则处处透着本朝顶级精锐军队才能有的精悍与武勇,俨然和顶级将领精心训练过的正规军别无二致。
说是山寨,不如说是小型军队的屯田驻扎据点,亲眼看到眼前这一幕,薛慎终于明白,为何老师和幕僚说他应当亲自北上一趟了。
仅仅一个小小的凤凰山就卧虎藏,他确实不应该在大业未成之前生出以管窥天之心。
校场之上,桐花挽了个漂亮枪花,将长枪放回兵器架,她理了理身上的襦裙,姿态从容的拍去灰尘后,这才慢条斯理的朝着树下金相玉质的年轻公子走去。
安安静静站在那里的薛慎,看着昏倒前毫不客气扬言要将自己掳上山以报救命之恩的漂亮女山匪,眼神微动。
“距离慎公子昏厥已经足足一日,我还以为你得再睡上些时间才能醒来。”
桐花笑意盈盈上前,和之前悍然掳人的姿态不同,此时的她端的是一副弱质淑女模样,“毕竟,公子这又是受伤又是中毒的,身娇体弱的多愁多病身,要是没个好大夫救命,估摸着没几年时间好活。”
果真是凤凰山上称王称霸的女土匪,外表看着再像富贵人家的小姐,这一开口就露了几分石破天惊之势。
至少,薛慎活了这么多年,还未曾听过谁在他面前直言他没多长时间好活的话。
看着眼前这无论行事还是话语都格外直接坦荡的姑娘,薛慎觉得自己很难维持住平日里那套客气面孔与礼节,他默了默,到底还是咽下了虚伪寒暄的客套话,接了对方的话茬。
“小寨主言辞过于犀利,”薛慎轻声道,“有些让人难以招架。”
“难以招架?”桐花笑道,“意思是难以应付和承受,慎公子,虽说我一眼相中你做我的压寨小夫君,对你有几分心仪,但目前倒也不至于威逼你屈从于我。”
以薛慎这副相貌,自小到大从不少女子爱慕,但真要说起来,如眼前这位一般的,也绝无仅有。
对方行事坦荡又霸道,被他拒绝以身相许后二话不说就掳人上山,目的如此明确,行事如此恣意,却难得的居然未惹他反感,在薛慎心里当真是少见且稀奇。
现在,这位稀奇小姐更是直白的问他,“慎公子,若是我告诉你,你身上那份奇毒唯有我寨子里的大夫才能解,救命之恩在前,性命威胁在后,如今我再问一遍,你愿不愿意对我以身相许,做本寨主的压寨小夫君?”
身上这桩奇毒早已困扰薛慎多年,为此他遍寻天下名医不得解,平日里他最厌烦有人拿他的身体说事,更遑论是威胁与利诱。
他目光深深的看了桐花一眼,面上与眼神里俱是明明白白的不悦,“谢过小寨主的好意,但我的答案一如之前,还是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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