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周遭的火铳落了一地,冷冽的目光狠狠扫向立于战车上素手弹琴的萧宁。
南宫白执剑飞身而去,哪知还未近萧宁三尺内,一道白色身影前来,但见苏莫离云淡风轻地笑道:“弘安帝,你的对手是我。”
南宫白恨得咬牙切齿,他冷冷一笑,“你不够资格当朕的对手。”
话音未落,又一道身影阻在了苏莫离身前,竟是肖枫,只听他不屑地道:“女娃子皇帝手下的男人,接我一招!”
说罢,手中一个黑铁大槌便直直攻向苏莫离面门。
苏莫离冷眼扫过,侧身躲开,其之快,倒教肖枫硬生生地收下面上不屑,他双眼放亮,“如此身手,何苦在女人手下做事!来,再接我一招。”
大槌再次一击,明明是笨重之物,使在肖枫手里却是轻盈如鞭。能当上一国之将,也自是个人物,苏莫离武功尽管高强,一时间也未能摆脱肖枫。
而此时罗律亦有对手,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南宫白只身飞向萧宁。因心有分神,对敌趁机划了罗律一刀,臂上传来丝丝痛楚,他唯好全神贯注使了十分力气应敌,只盼快些解决对敌。
皇榕和堂舟分别负责飞林城两侧,即便此时赶过来也是来不及。
萧宁见南宫白执剑飞来,剑光明晃晃的,她轻拨琴弦,一个刺耳的音符迸出,而南宫白却毫无反应,她心下一惊,转眼间立即明白南宫白是点穴闭耳了。她松开五弦琴,侧身一避,同时抽出袖中软剑,与南宫白在战车上打了起来。
两人竟是不分上下,你一剑我一剑,萧宁剑剑狠戾,南宫白也是屡出狠招。明明曾是床上枕边人,到了此时此刻竟是刀剑相对,只叹世事难以预料。
南宫白破了萧宁的琴音,城墙上的士兵也逐渐恢复神智,纷纷再次拿起火铳,对准了城墙下的北国军队。
只听一声“砰”响,北国军中再次骇然,萧宁心中也是大骇,但此时却无法分神。她迅做出决定,扔下软剑,偏头一避,弯身绕过南宫白,急飞身而下,落至马上,又急急提琴一拂,城墙上的士兵再次停止了攻击。
南宫白也紧紧追来,萧宁一夹马肚,在战场上与南宫白追逐了起来。
萧宁方才以琴制人,已是消耗了大半内力,再加之方才与南宫白战车上的交锋,她如今已是面色惨淡,冷汗淋淋。而如今战场上人多马乱,到处都是厮杀血影,萧宁躲得极为艰辛。
苏莫离和肖枫仍旧在对战,离萧宁极远。
罗律虽是离萧宁近些,但总有南国将领前来阻挠他,死了一个又来两个。
而此时城墙上的士兵又再次拿起火铳,眼见南宫白剑锋即将逼上,萧宁深吸气,奋力一跳,踩着无数马身人身,借力飞至高空,她用尽全力在琴上一划,音似鬼嚎,紧紧扼住了城墙上所有士兵的脑袋。
瞬间,城墙上的所有士兵面容极度扭曲,七窍五孔流出了血来。啪啪啪……手中的火铳在琴音震慑下竟纷纷碎裂,漫天的粉末飞扬。
而与此同时……
嘣——
琴弦断裂!
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洒而出,萧宁纤白十指染红,五脏六腑宛若彻底颠倒,万分剧痛。她压下剧痛,踉跄地落于马上。
南宫白见自己的火铳武器通通化为碎末,气得面色铁青。他狠狠地瞪了萧宁一眼,执剑直直向接近虚脱的萧宁刺来。
就在此时,北国军队后忽作擂鼓大动,轰隆隆的马踏声突然而至,一面写着“东”字的紫底银边大旗在尘土飞扬中摇晃。
整个北国中军大喜,是东军!
而南国军队却彻底惊慌了,一时间乱了阵脚。南宫白剜了萧宁一眼,凌空而起,大喝了一声:“全部退回!”
不到一刻间,所有南国军队如流水般的退回了飞林城内。
正当萧宁松口气时,忽听南宫白又一声大喝,“上红衣大炮!”
扑鼻的火药味迎面扑来,只见火星乍现,轰的一声,中军一角竟然全然覆灭,底下赫然出现一个巨洞。中军陷入极度的骇然里,众人纷纷撒腿往后跑,军纪瞬间瘫痪。
此时,又一声轰响,肢体飞散,血肉模糊,骇然更为扩散,就连远处的东军也开始骚乱。
萧宁面色极为惊恐,她万万没有想到除了火铳,南宫白竟还有红衣大炮这个后招!她极力使自己恢复镇定,但场面太过混乱,她内力耗尽,声音太过微弱,竟是无人搭理。
恰恰此时,又听一声炮鸣,火星竟是向萧宁所停之处飞来。
“宁儿!”
“陛下!”
……
短短一瞬,萧宁耳畔边响起无数声响,但她的身子却仿若被人死死钉住一样,丝毫动弹不得。她眼睁睁地看着夺命的火星袭来。
就在这生死一瞬间,忽有一道人影在火星降落之际迅扑向萧宁,完完全全地以肉身之躯替她挡住了大炮!
轰隆!
一片火光里,萧宁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惨白!
这个密密实实地以血肉之躯护住她的人……是罗律……
战死沙场凄凄凄
战死沙场凄凄凄炮轰声,踩踏声,嘶叫声,哭喊声……
血肉横飞,兵荒马乱。
苏莫离倏然凌空飞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张弓,他举弓直指苍穹,用力一拽,“绷”的一声,响彻九霄。这一声,竟让慌乱的军队瞬间肃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