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在汪文心中,看着长大的五皇子就是理所当然的皇帝。
皇帝即天子,天子代天驭民,任何人等有不臣之心者,都是背天行事。
都违背天意了,岂能有活命之理,而越是雄才大略,越是想挑战一下上天,那么冢中枯骨也就该是归宿。
万家灯火的山原县,此时除了街道巡逻的灯火,整个黑咕隆咚的。
除了偶尔的一两声狗叫,彰显着人间烟火气。
宦海沉浮多年的汪文一眼就可以断定,山原县真的被治理得很好,可以说是一片乐土。
百姓能在夜晚安心入睡,不必为明日的身上衣口中食而辗转难眠的,在这个世道,就是好日子。
这样的地方,不就是乐土么。
可是凭什么?
从京师一路往山原县而来,至少经过了数十个县城,都是夜里还鸡飞狗跳,哭哭啼啼的,为何山原县就不会呢?
这不合理,事出反常即为妖。
以前还有点担心贸然抓捕一县之县令,会在朝廷知道后引起反弹,就算是五皇子也不好直面抗衡整个士大夫。
他已经做好了完成任务后当炮灰来平息朝廷的怒火了,反正事情成了五皇子一定会护着自己。
可山原县这样的异常,隐患也就不存在了。
即便是再为这个县令鸣不平,可害怕类比啊,他们或者他们的门生故吏治理的县城是个什么样,人家山原县又是什么样,你们都是废物么?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他们不可能当废物,那么山原县就一定是异类,而异类注定会被群起而攻之的。
“呼”汪文长出了一口气,多日来压在胸口的郁气,像是随着这口气全部吐了出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坦。
“子时已到,出动。此行,必成,竟全功。”
天空飘来一片乌云,暂时遮盖了皎洁的月光。
趁着暂时的黯淡,五十人像敏捷的猿猴一般,来到了城墙下。
汪文比了个手势,五个轻功高绝的皇宫供奉缓缓后退了几步。
在手上戴上类似鹰爪一样的铁钩护手,而后猛提一口气,双脚频率极高的蹬着城墙往上窜。
一个纵云梯,身子已是在半空,戴上的护手抓住城墙轻微的借力换气,而后再一次施展纵云梯,手已经是抓到了城墙的边缘。
或许是铁护手触碰到了城墙出了轻微的声音,可在这寂静的夜里,铁器的声响还是立刻引起了巡逻的巡检司的高度警觉。
训练有素的四名守卫,忙将头伸出城墙探寻,立刻现了抓在城墙边缘的几人,下意识的想要警示大叫。还没等声音顺利从胸腔到喉咙到声带,城下飞来几枚精巧小箭精准的钻入了四人的咽喉。
趁这功夫,施展武当纵云梯的几人已翻上城墙,顺势抱住几人而后在咽喉补刀,彻底了断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