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主角是一个孩子,一个长得很精致的孩子。
这个孩子早早地失去了父母,也没有其他亲戚,只能被送往孤儿院,成了一个孤儿。
不过幸运的是,孩子并没有在孤儿院待很久,他遇到了一对好心的夫妇。
他被领养了,再一次有了父亲母亲,再一次有了一个家。
故事进行到这里,似乎已经变成大团圆式喜剧收尾。然而,孩子却没有迎来真正的幸福。
养父逐渐亲昵的举止,煽情的抚摸,克制的亲吻,高大的身躯仿佛天神;养母日益暴躁的脾气,严厉的惩戒,频繁的鞭笞,执鞭的手纤细却有力。
但孩子依然是被爱着的。
扭曲的,混沌的,违背常理的爱。
“温和亲切的养父其实是恋童癖,严厉苛刻的养母在虐待的同时反而保护了孩子。”莫诏渊微微弯起唇角,浅色的眼眸中映着细细碎碎的光,被睫毛的阴影斑驳成明暗交错深浅不一的模样,“很有吧?”
他微笑着,胸腔中却渐渐弥漫起一股隐秘的疼痛感,就好像是伊恩·斯特林的灵魂还存在于这具身体里,在随着他的话语出不甘的悲鸣。
在这样扭曲而混沌、违背常理的爱中长大的孩子,逐渐长成了一个扭曲而混沌、违背常理的样子。
纯白的积雪将污浊悉数覆盖,藏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静谧存在。
好似一个莫比乌斯环一样,曾经的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伤害一个接着一个的传递。
莫诏渊低下头,看着自己搁在桌上的双手。深蓝色桌布将肌肤衬得格外白皙,骨节分明,十指修长,无疑是十分精致好看的一双手。
谁又知道,这双手上沾染了不知道多少无辜者的鲜血,无形的黏稠之血甚至能够将指甲染红。
“我并不觉得有。”基诺的声音让莫诏渊从漫无边际的胡想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就看见贝内特探员难得严肃认真的模样,“相反,我觉得很难过。”
“难过?”莫诏渊看向他,“为什么?”
“我为那个孩子感到难过。”基诺抿了抿唇,低沉的语调昭示了探员先生并不愉快的心情,“伊恩,也许你只觉得这是一个故事。但如果真的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个孩子一定”
一定会感到很痛苦的。
剩下的话基诺并没有说出口,但莫诏渊却从他那双充斥着悲悯之色的眼眸中体会到了基诺的心情。
他的嘴唇动了动,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扬起一抹弧度:“谢谢。”
从基诺茫然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基诺压根不知道莫诏渊为什么谢他。但莫诏渊自己清楚,他是在为伊恩·斯特林道谢——准确的说,是为了曾经的、年少之时的伊恩·斯特林。
莫诏渊甚至有一种,如果伊恩在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就碰到了贝内特探员或许他能够被拯救,能够及时脱离那对糟糕的夫妻,不至于自己跌跌撞撞的长大,不至于走上歧途。
当然,这样的念头只是莫诏渊一时之间有些为伊恩伤感而已,从根本上来说伊恩·斯特林的灵魂都已经不存在了,也就无所谓什么“如果”、“或许”了。甚至他对基诺讲这个故事,也不是为了感怀身世,而是——
怎么说呢,埋下一个小伏,等日后对基诺掀开马甲的时候能够多一张感情牌可以打。
反正就只是出于这样浅薄的理由而已。
既然已经讲完故事,目的达成的莫诏渊其实没有兴和基诺探讨“那个孩子究竟痛不痛苦”的问题。并且这个主题不那么明快的故事也让基诺的心情有些低落,再加上犯罪宣告的事,基诺想要早一点送莫诏渊回家。
双方都没有谈话的兴致,所以理所当然的,这顿晚餐很快就结束了。
两人离开餐厅,基诺载着莫诏渊开往金波莱顿,一路上风平浪静,基诺想象中的“夜幕下遭遇凶手袭击”的事情并没有生。汽车在别墅门前停下,基诺走下车,为莫诏渊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到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天色已暗,不远处的路灯投身寸出暖黄色的光,给莫诏渊加上一层深色调的滤镜,那双浅灰蓝色的眼眸也变得如同夜色般深沉,一时间竟然显出些许锋利的感觉来。
基诺刚想回答他“不用谢”,就看见角落里有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一直担心这凶手会袭击伊恩的基诺,几乎是下意识的对那个陌生男人生出了戒备之情:“你是?”
“呃,我,我没有恶意。”男人的声音有些含糊,走进了之后基诺现他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深棕色的头没有仔细打理,乱糟糟地披在肩上,显得很是邋遢,“我是想过来问问,你们需要”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凑近了莫诏渊。就在基诺和莫诏渊注意力都放在男人的话上之时,男人忽然从夹克外套的口袋中掏出了某个东西,无比迅地朝莫诏渊挥去。
基诺看到一道尖锐的白光从眼前划过,他忽然意识到,那是灯光下金属道具的反光。
“伊恩,小心!”
第63章63。4。9
诚实的说,无论是莫诏渊亦或者伊恩·斯特林本身,面对这样的袭击都不至于躲不过。毕竟挥刀的度没有快到让人来不及反应,角度也不算刁钻。
不过很可惜,在伊恩·布鲁斯的人设中,并没有点亮近身搏斗的技能点。尽管听到了基诺的提醒,莫诏渊还是“避之不及”地被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