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许冀愣了,祁长晏冷脸呵斥,“你聋了?!”
许冀赶紧解释,“不是。二爷,是送信之人早已出城赶回京里,只怕是追不上的。”
祁长晏不管追不追得上,此时的他已经完全没了镇定,反正,他必须见到人!
“那就给我去找!”
沿途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回来!
他不信,不信京里怎么会突然来这么一封和离信。
即使……即使这些年两人是见的很少很少,每一次的时间也短的可怜!可不至于,不至于到她不声不响突然让母亲寄一封和离信给他的地步!
他不信!
祁长晏不知不觉拳头再次握紧了,手背青筋分明。狠狠盯着许冀,冷戾的语气再次扬开,“无论如何,给我找回来!”
他要亲自问问那人,问问这和离信到底是怎么回事。祁长晏绷紧了唇,短短几句话间神情已沉的可怕,可怕到许冀还是头一回这般实质性的感受到二爷的暴怒。
那种雄雄翻滚的怒气,跟了二爷这么多年,他真的是头一回体会到。
除此之外,许冀还隐隐察觉二爷在暴怒之下还有一种颤怕似的紧绷。怕……这个字恍然过来时许冀猛地一惊,下意识扫了眼已被二爷在掌心里抓皱了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信,让二爷竟然会出现颤怕这样的神情,比之生气,这更是他从来没见二爷有过的神色。
镇国公府里到底寄来了什么东西……
许冀逐渐正了脸色。
嘴上这回干脆利落应了,“属下知道,这便让人快马加鞭去追。”
“天亮前,我要见到人。”这一声的语气,已越发冷冰冰。
许冀抿了抿唇,觉得恐怕有点难。但心知二爷现在是听不进去任何道理的,他只能应是。
“是,二爷。”只能加派人手了,让人全部去追。
祁长晏指一指,面无表情让他现在就下去办。
他一息,一刻,也再等不了!他要马上见到那个人,他要知道他现在看到的和离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若不是两地离得太远,若是有一丝的其余可能能让他立刻马上就见到嬿央,他也不会选择用这样大海捞针的方式让许冀现在去找送信的信使。
他怎么不知道对方走了后再要找有点难呢,可他别无他法。
没有,再没有别的更快的法子了!比起赶回京里所用的时间,找送信的人是他现在能想到的唯一法子。
祁长晏深吸一口气,难看的闭了闭眼,又说:“出去。”
“是。”
这一下的闭眼之后,祁长晏很久都有再睁开。书房里一时只有许冀出去时开门又关上门的声音,余下,只剩一片死寂。
死寂中,忽然,见手中握着信的男人脸色从难看变成逐渐苍白,又忽而,男人像颓丧无力似的,单手撑桌,薄唇紧抿。他睁眼了,只是睁眼后却不是看右手里早已皱成一
团的东西。
他只是又掀了掀眼神,目无焦点似的睨着虚空。祁长晏从来没想过两人会走到和离这样的地步,从来都没有。
他对这两个字是抗拒的,是想也不愿意想的,所以从看到那信中开头的和离二字时,就已经恨不得把这封似乎忽然变得跟锋利的会扎人的铁片一样的东西给扔了,扔得越越好,永远也别让他再看见。
可扔了有用吗?
自然是没用,没有一点用……祁长晏的眼神再次一杂,也渐渐的,虚空中的眼神好像终于有了焦点。他垂眸望向右手里的这团纸,望着望着,不知不觉已望了许久。
期间,喉结滚了好几次。最终,苦涩的动了动唇,男人把信纸一紧。祁长晏还是不想去细看这封信,不想看她提出这封和离信的理由,更不想去面对她竟然已有了和离念头这个事实。
两人在分别多年后就要这样无疾而终忽然结束了?不想,他不想,很不想!
此生也绝对不要!
猛然,伴随巨响的噗通一声,男人的拳头朝桌面狠狠砸了下去。
刹那,指骨一疼。可疼了的祁长晏却好像毫无知觉一样,拳头仍旧死死抵着桌面。他的唇绷得更紧了,绷的连唇色都露了白。
祁长晏很狼狈,他不想和离,一点也不想和离,和离后他和她就再也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