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过礼,在陛下摆手示意众人不必拘谨时,殿内的氛围大好,场面再次热闹。
这次席上嬿央也喝了两杯酒,因为在场无一例外,所有人都喝了,她在陛下两次举杯过,自然也得喝。
喝过两杯,韶书显然还记得上回再谭郡丞家的事,小鼻子不由得凑到她酒杯里嗅嗅,又悄悄问:“阿娘,好喝吗?”
“辣的。”
韶书狐疑,“真的?”
“真的。()”
又说:阿娘骗你做甚?⑥()”
好吧,正好韶书也吃饱了,左右看一看,坐着没意思,便和阿娘悄悄说她去外面玩。
嬿央:“李嬷嬷她们就在外面候着,记得别离开嬷嬷她们的视线范围。”
“好~”
韶书在座位空隙中穿行,一溜烟出去了。
韶书出去时,嬿央怀里坐着的霁徇没留神看,不过就算看了他也不出去,他这会儿在阿娘怀里坐得很舒服,也不想让嬷嬷她们抱,巴不得一直待在阿娘身边呢。
就是有点馋,圆溜溜的眼睛一看,忍不住伸手想抓席上的大棒骨。
嬿央把他的手拿下来。
霁徇仰头,锲而不舍,“阿娘,我尝。”
“没不让你吃。”嬿央夹一小块,用筷子喂他。
吃到,霁徇心满意足。
随后,小肚子吃得溜圆时,也有点坐不住了,屁股一挪又一挪,想下地。
嬿央在他跟屁股长倒刺似的小小一团一直动来动去时,最终和霁安说了声,让霁安领他出去,她是还得在这坐着的。
霁安点点头,把小霁徇一牵,穿行往外走。
但因为小霁徇腿短,这一段路走得很慢。且走得慢还不止,霁徇还总爱仰头看看每一个路过的都是谁。
自己看了,还拉着霁徇一起看。
霁徇为了不让他闹出声,也就配合他。
走至几位武将身后时,霁徇小手拍了拍。因为霁徇觉得他熟悉,这也不是霁徇第一次拍人,就刚刚那一会儿他已经拍了两次了,且他的记性还真不错,竟拍得还都是熟人,惹得那两人都笑了笑,一笑之后,分了他好几个果子,霁安手里因为要帮霁徇拿果子已经快拿不住了,现在看奶娃娃伸出小手又拍,无奈。
至于被霁徇拍了的人,这会儿因为腰上小小一股的力道,已经回头来看。
回头第一眼看到的是霁安,后来,才看到都不及凳子高的小霁徇。
男人眼中的警惕不知不觉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已经伸来的手,大掌摸摸小霁徇脑袋,“怎么没跟着阿娘?”
霁徇精准听到阿娘二字,眼睛一弯,小肉拳头又指一指,“那里。”
骆肇知道她在那,她的丈夫身为京畿三重地之一的郡守,又是陛下的外甥,此次夜宴的席位很靠前,一进来他就看见了。
“乖。”摸了又摸,随后和其他几个人一样,这会儿也把席上的果子给了霁徇,“伯伯不吃,给你吃。”
霁徇高兴的抱来。
霁安:“……”
看看一只手已经实在抱不住的果子,无奈说:“骆伯伯,别给霁徇了,这些都是其他叔伯给的,我都拿不了了。”
骆肇看向他怀里,看过,自然有他的法子。
他从自己腰中取了一个袋子,把果子装进去。
装好,给霁安,说:“如此好拿些。”
好吧,霁安无可奈何,只得接过
()。接过后临走又道一声谢,才牵着霁徇继续往外走。
骆肇点点头,则继续沉稳坐着。
随后饮着杯中的酒,瞥两眼,目送她一大一小的孩子远去。
她最大的这个孩子已经这么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可怎么她倒是好像没变呢,甚至还越来越容光焕发,骆肇忽而失声一笑,摇头似乎叹气。
叹气中,神色一收,再无任何异常。
他从未告诉过别人心中一个秘密,那就是若是这回回来她和祁长晏感情破裂了,他想让她做他孩子的阿娘,将军府的主母。
可曾经听的那个消息,几番传下来,到他耳中时看来也只是误传罢了,她和祁长晏完全看不出是感情不睦,貌合神离的模样。
啧啧——
骆肇啧一声,接连不断饮了好几杯酒。接着宴上又过一会儿,余光中似乎看到她离席了。
但看到也只是看到,他未做出任何举动。
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是本本分分的最好。更何况,他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冲动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