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可能的,也是清楚明白这不可能三个字是什么意思,神情里已无声中,逐渐沉寥的无非再恢复寻常。
不过,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也会心想事成。不对,也不是心想事成,世间哪有那么好的事?
但,此时看见嬿央神情一闪而过的差别,心想好像也够了。
他一直以为她和祁长晏如胶似漆,两人的感情牢不可破,可好像夫妻两并没到那等地步。
不然此时她为何只带身边几个丫鬟走着,神情沉默,甚至好像他在看她,她也未有任何的察觉。
她在心不在焉,又或者是走神,而以他所知,女人心不在焉无非为那几件事。她生活无忧,妯娌和睦,除了祁长晏,还有什么能让她如此?
陆晁无意识间看了她许久,看到她身边的婢女似乎是都比她先发觉了,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她才抬眸,回神发现竟然在这碰到了他。
嬿央看到他了。
但看到了神情也未来得及转换,因为脑海里的画面还在继续,所以完全没心思和他闲话。于是只轻轻一个颔首,她错过身,漫无目的继续往前走。
这般慢走,完全未注意到身后陆晁跟了过来。
嬿央脑海里的画面是祁长晏岁除回来的情形,他的回来让整个国公府都很意外,但嬿央刚刚久久的出神不是因
()为祁长晏突然到家这一事。
她是因为年初二拜年回家那晚。
那天她和祁长晏是傍晚才拜完年,从父母那边回的国公府,而才回到国公府时,没想到大嫂和大哥他们竟然已经早早回来了。
往年,年年大嫂都几乎是入夜才回来的,没想到今年倒是比她还要早回,更让她诧异的是,后来回院里后随口问了句院里丫鬟,没想到丫鬟说其实大嫂过了中午就回了,今日回的非常早。
嬿央着实诧异到了。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之后大嫂还来找她说话。大嫂让她把屋里人都遣出去,她们妯娌两说些私密话。
嬿央自然没有不答应的,毕竟两人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处的一向还不错,并没什么龃龉。
“今日我真是要气死了。”钟氏实在是被气到了,“我也没法和别的人说,只能跟你说了。”
“你道我今日为什么回的这么早?我父亲被姨娘哄昏了头,今日在我回娘家的日子,竟安排我那庶妹在我夫君跟前夹菜侍奉!”
“他们也不嫌没脸。”
“我今日真是臊死了,昔姐还问我,怎的我那庶妹要杵在你大哥跟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
“偏我那姨娘是个脸皮厚的,竟亲热的拉着昔姐问,说让她这小姨跟来国公府照顾她好不好。”
钟氏当时脸直接青了。
劈手便把昔姐的手夺回来,冷了声音,“姨娘要把妹妹卖了作丫鬟?又或者老嬷嬷?国公府里最近除了收丫鬟和老嬷嬷,别的可都不收。”
钟氏那姨娘:“……”
“您这是什么话?”
钟氏:“实话罢了。”
饭也不想用了,摸摸昔姐小肚子,问她吃饱了没,得到昔姐一句是,随后待丈夫和两个儿子也收了筷时,直接就收拾东西回家来了。
钟氏:“别人家还知道是姐姐死了才推妹妹来做个填房,这没脸皮的倒好,我还好好的呢,她就敢把女儿往你大哥身边推。”
钟氏也是实在气极了,说着说着忍不住把当年的事竟也一股脑说出来。
“曾经她便把主意打到弟弟身上过,眼见成不了,这回竟又盯上祁勐了。”
嬿央:“……”
张了张嘴,“大嫂,还有这事?”
钟氏:“……”
这回轮到钟氏半张了嘴,一时没了声。
随后,破罐子破摔,叹气,“罢罢罢,今日既已嘴快说了,那就索性说完。”
“那还是你和弟弟成亲前的事了,你也别怪我瞒你,当时看你和弟弟感情好,我也没有无缘无故突然和你提起这事的道理是不是?”
嬿央点头表示理解。
又想,曾经他的事,她还真是知道的微乎其微,杜雪若的事是如此,如今大嫂忽然提及的事也是如此。
钟氏见她点头,脸色也还算不错,这才道。
“上回她想牵线的人倒不是她女儿,而是她姐姐的孩子。
”
她那位姨娘的姐姐也是嫁了人作妾,不过那家人的门楣远不如钟家,所以她的姐姐便托张姨娘留意留意,想给女儿找个和钟家同样门楣的夫家,甚至若是实在没合适的话,张姨娘姐姐的意思是,让女儿随了钟氏的哥哥或者弟弟也是行的。
但最终没成,因为没成,张姨娘便把眼睛盯上了祁长晏。
钟祁两家已经定了亲,六月即将结亲,张姨娘又想到对方是钟氏的小叔子,门楣远高于钟家,让外甥女随了对方,那当然是最好的出路。
所以自此之后每回祁勐过来,张姨娘都热情的打听祁长晏的事。
更是在钟氏出嫁那日,把她那外甥女也接了过来,当日想方设法让她与祁长晏接触。
钟氏是后来回门时才知道的这事,她当时脸就红了,气红的也羞红的,这让丈夫如何看她?又让小叔子如何看她?若是当日闹出什么不愉快,那还怎么让她在祁家做人?
赶紧追问:“母亲,当日她没闹出什么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