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清好多辩解的话被迫咽回肚子里,因为心里记挂着这件事,晚上都没有睡好。
清晨4:59分,宿清精准到秒的生物钟将他唤醒,卡在闹钟响起之前关掉。
换好衣服叠好被子,宿清轻手轻脚下床,对面床铺小胖睡得正香,而班长床位却是空的,连被子都没有动过,还是昨晚的样子。
他没有特意去看霍迟那边,端着水盆进了洗漱间,迎面一股水汽扑来。
霍迟刚冲完澡,上半身的水渍还没有擦干净,他背对着宿清,大概没想到这个点会有人起床,下意识转过身来。
少年的身体精瘦而不失力量,悍利的线条介于青涩与成熟之间最平衡的点上,宿清从专业角度极度苛刻地扫过,不得不承认,霍迟作为一篇(据说)广受欢迎的实体书男主角,单从硬件条件来说完美得无可挑剔。
宿清注意到,他在转身看见自己的那一刻,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炫耀心理,肩背以及腰腹的肌肉明显收紧,绷出了更加利落的线条弧度。
还有种近乎于展现自身雄性实力的优越感。
“……”
宿清不是很能理解这种微妙的直男心理,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的身体。
不能乱看,万一男主误会自己占他便宜呢。
“怎么醒这么早?”霍迟声音很低,带着清晨干涩的喑哑,“我吵到你了?”
说着,他又凹了凹造型。
像一只展屏的雄性花孔雀。
宿清摇了摇头,正想退出去,霍迟伸手捉住了他的手腕,“不用。”
他的手掌是干燥的,掌心很热,隔着皮肉烫到了宿清一贯规律流动的血液。
宿清甚少与别人有肢体接触,被他这么一握身体都僵了,好在霍迟接着就松开了手,怕吵到宋飞跃所以声音依旧压着,“我用完了,你洗漱吧。”
宿清僵硬着点了下头。
等他洗完,霍迟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宿清拎着他的舞鞋和包,静悄悄给小胖把宿舍门关好。
盛夏五点的阳光明亮清朗,安静的校园带着丝丝凉意,空气都仿佛更加厚待学校这种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比别处更加清和煦。
宿清径直穿过空无一人的操场,杨柳枝微微拂过他的肩头,过了综合楼南门,宿清楼内按照图标继续往前走。
一楼全是各种兴爱好的教室,一路过去宿清看见了钢琴房、石膏模型室、音乐厅,中间有个空教室是专门的练舞房,宿清从窗户看了眼,里面特别空,应该是从建起来就没怎么用过。
这在很多高等中学都很常见,天文馆啊,化学实验室啊,心理减压中心啊这种东西都是建起来充排面的,最多领着高一生看一眼,实际一年也不会有人能来这些地方。
宿清拧了一下,现门锁着。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隔壁健身房的门开了,霍迟脖子上搭着根毛巾,看到宿清出现在这里明显一愣,接着便注意到了宿清拎着的舞鞋和隔壁练舞房的门牌标。
宿清的注意力全在霍迟身后的那扇门上。
这种教室一般都是统一的,要锁都是一起锁,霍迟是怎么弄开的门?
“小同学,要帮忙吗?”
霍迟没个正形地靠着墙,双手抱臂含笑,一副早拿准了宿清要求助的样子,“多叫几声好听的,我高兴了就考虑帮帮你。”
漫长的对视拉锯,宿清心中两方交战。
最终,练舞房的强大诱惑战胜了他薄薄的脸皮,宿清抓着自己的衣摆,揉出一片褶子,脸颊微烫:“哥哥,哥哥,哥哥。”
三声。
够多了吧。
霍迟眼瞅着小天鹅侧颈又开始缓慢爬上了粉色,心尖仿佛跟着钻出了什么东西,痒痒的,他揣在兜里的手动了动,刚要掏出来又停下,不知道想到什么,话音一转:
“叫三声只是给你开这次的锁,如果你换个叫法,我可以以后随时都能帮你开锁。”
以后随时?!
这个诱惑对渴望跳舞的宿清来说实在是太难抵抗了。
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像看见了最想吃的糖果的小孩,眼巴巴瞅着,“叫什么?”
霍迟不动声色,矜持道:“你都是怎么叫别人的。”
——昨晚怎么叫那个死胖子的!
这宿清怎么知道,他昨晚已经将能想到的叫法都叫了个遍了。
但练舞房对于小天鹅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足以暂时放弃其他一切不那么重要的东西,并暂时提高一些东西。
例如耐心。
宿清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霍迟,像在望着自己未来无限使用次数的单人练舞房,认真道:“你想让我叫什么都可以。”
“叫声霍……”霍同学三个字还没说完,霍迟一卡,脑海中冷不丁起来一个月前,宿清第一次添加他的联系方式的时候。
他给自己一张香肩半露的照片,说了句:【老攻,在不在呀~】
明明是同一个人,当时的霍迟光闭着眼拉黑举报一条龙,此时此刻,在清晨亮堂干净的学校走廊,他却一下子将只扫过一眼的照片和那句话,与此刻站在自己眼前脸颊微红的小天鹅联系了起来。
然后鬼使神差:“……叫声老攻来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
宿清:“那我去死好了n_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