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娶何家妇人和你们有何干系!”说完就叫家臣送客,等到他们再去就直接不给开门了。
舒齐知道自己身世后,他是不可能认生父的,而钟坚也没有半点认回儿子的想法,两个人在人前还是吴国公子和慎公。一到人后就两个互损,但是舒齐在嘴上是完全无法和钟坚相比的,每次都是大败而归。
时间久了他竟然也接受这个男人想要娶自己母亲的事情了。
时风妇人改嫁并不守节,舒齐不想让母亲改嫁,他很不喜欢有一个男人来把自己的母亲抢走。
但是那人是自己的生父,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也不能和那个男人撕破脸。
他还记得钟坚一句话戳进他心窝子里,疼的他几乎满嘴里都是血腥味道。
“你母亲做了十几年的妾侍,如今我想要娶她为正妻,你若是阻拦,我倒想问问你,你忍心看她一辈子都只是吴子的妾侍,连身后子孙的血食祭祀都享受不到吗?!”
舒齐当时就疼的差点有些站不稳了,母亲不是吴王的正室,他也不是嫡子,这件事情他在吴宫的时候就有些不忿。如今母亲有做正妻的机会,他若是不肯,就真的不行了。
夷光都不知道钟坚怎么在越国找到她在越国已经做了国人的弟弟,说句实话,她早就不记得那两个孩子的脸了。但是委禽礼已成,钟坚装模作样的让她坐着车子到城郊去,他派出家老前去迎接,他自己一身玄色的礼服前去迎接。
昏礼等同丧礼,不用乐,且在黄昏时候举行。等到天黑,一声沉重装束的夷光和钟坚两个人互相行礼的上了堂。
夷光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还有这么被大张旗鼓的被迎娶的一天,她被簇拥着上堂,赞者唱起祝词,拿上青铜酒爵请这一对已经不年轻的人对饮,洗爵过后尝过腌制好的肉酱。如此繁冗的礼节过后,两个人才从昏礼上解脱出来,被送到寝室里歇息。
虽然没有闹房,但是夷光还是觉得全身上下都累的够呛。等到脱去礼服放下头和钟坚在室内相见。
夷光坐在榻上看着钟坚,想起当年在山阴城里遇见的那个姿容皎皎的青年,如今他都蓄起胡子了。
钟坚也笑着看着她,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叫他如愿了。
“终于我还是娶了你。”钟坚抱着她笑的有几分傻气。周旁都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似乎世界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夷光眼睛一酸,她当年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又担心他会因为自己年长色衰就抛弃她,干脆就真的做了吴王的姬妾。这一做就是十几年,而他们之间分分和和也有好几次,甚至她已经死心了。
可是就在这年纪,她还是嫁给他了。
“你最傻了。”夷光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把泪水逼回去,大好的日子落泪不好。
“我可不傻,我要是傻了哪里还能娶你呢?”钟坚抱着她说道,面上的笑甚是满足。
“傻子。”夷光轻声说道,把自己在他的怀中埋的更深。
钟坚哈哈一笑,将她抱的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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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初春时,钟坚等在堂上顾不上礼仪伸长了脖子在等外面产房里的人来报信,舒齐一脸黑色跪坐在那里,那脸黑的,叫人都能想起庖厨里乌黑的釜底儿。
守在堂外的家臣看见一名竖仆脚下生风一路狂奔而来,赶紧一把拉住,“怎样,生了吗?”
竖仆跑的气喘吁吁,还来不及说话,又被家臣抓住给摇了几回,这会他眼前都要金星四冒了。
“莫摇,莫摇。”竖仆眼前满是金星,他双手乱挥了一下,直到家臣放开他,他喘息了好一会才道,“挂出来的是弓箭。”
“噢噢噢噢!!”家臣喜上眉梢,“难怪方才仓庚叫的那么欢畅,原来是有喜事!”说着他赶紧去堂下报喜。
“主公!”家臣满脸喜色奔来,“女君产下大子!”
舒齐的脸更加黑了一层。他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母亲已经改嫁给了这个臭男人,这种事情再是正常不过。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还是满心的火气!!好想把这个男人给打一顿!
这会钟坚可顾不得舒齐黑透了的脸色,他径自就奔下堂,就要去看孩子和夷光。结果立刻被好几个家臣给围住。
“主公,妇人血室不可近,大子要三日后才能见呢……”
众人七嘴八舌,连推带拉的把钟坚往室内推,结果还是差点撑不住钟坚想要突破包围去看孩子和妻子的心。
最终还是舒齐幽幽的说了一句,“刚出生的婴孩受不得浊气,若是慎公想要婴孩有疾病,那就尽管去吧。”
你就是那个浊气混蛋!
钟坚一听,原本还和家臣做角力的动作立刻停下来,他想起刚刚生下来的孩子可娇嫩,万一他不小心真有什么浊气……
钟坚罕见的吓出一声汗,接着他火烧火燎的叫来疾医给他诊治,又叫人去找橘柚的叶子熬煮汤汁沐浴。
舒齐看着他脚不沾地的忙的团团转,在心里窃笑。
按照周礼,生儿生下来三天后,亲生父母才能去抱他。钟坚起了个大清早,老早就守在夷光寝室门口,等到乳母把孩子抱出来,好不容易耐着性子行过了射天地四方的射礼之后,几乎迫不及待的抱着孩子。
钟坚抱孩子还是头一回,他小心翼翼的抱着睡熟的婴孩,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弄得怀中的孩子不舒服了。抱着孩子他到寝室里见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