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曼尼猜测,酒厂的目标并不是临时加的这点钱,而是由此引出什么人。
如果黑虎一时凑不到钱,他会怎么办?
酒厂应该没想到黑虎会选择直接抢劫的方式。或者说,酒厂认为,黑虎还有某种途径,不至于沦落到下场抢劫。
虽然这么想有些自恋,但罗曼尼立即肯定,这个举动只是为了引蛇出洞――与酒厂、与黑虎都相关的毒蛇dRc。
于是在毛利兰和世良真纯大打出手时,罗曼尼坐不住了,她在视野死角把掉在地上的□□稍作移动,又往躺倒的黑虎那边靠进一点。果然在其他小弟都被废掉的时候,黑虎还保留了行动力,立即抓走离他最近的人质。
经此一役,他为了减少冲突,立即赶向交易地点。
前来交涉的是琴酒,简简单单的几句对话完全印证了罗曼尼的猜测:琴酒以为黑虎与dRc私交不浅,dRc离开组织后关系网一片空白,势必会找黑虎帮忙。而黑虎捉襟见肘后会找贪过自己一大钱的dRc求助。
然而dRc没有再和黑虎联络过,黑虎出事了也不会想到dRc。
这盘瓮中捉鳖的大棋,注定无疾而终。
安室透听完,皱眉提出疑问:&1dquo;为什么组织现在会违反约定?”
dRc脱离组织时,曾与组织约定过互不干涉。当时身为波本的安室透也在场。罗曼尼躺在床上,淡淡地说:&1dquo;dRc离开组织这几年,他们也是该现一些东西了――”
可惜的是,琴酒警惕性太高,对其他事闭口不谈。
但罗曼尼对自己隐藏的东西有所把握,她还能吸引那群亡命之徒穷追不舍的宝贝,说来说去也就那些。
&1dquo;这也是我现在告诉你的原因。”罗曼尼说,&1dquo;我希望得到日本政府的保护。”
安室透愣了一下,不解地看着她。
&1dquo;这些事情,安室君都会上报给上级吧?那么请务必代我问好,并提出这项申请。”罗曼尼叹了口气,&1dquo;毕竟再无作为下去,迟早会被某方势力据为己有,并以此实施惨绝人寰的行动。”
安室透问:&1dquo;你就不担心,我和上级,也是惨绝人寰的一类人?”
&1dquo;大脑和数据库告诉我你们不是。”罗曼尼微微笑了起来,&1dquo;我一直很相信你,安室君。安室君相信的人,也一定值得信任。”
这样毫无保留地诉说信任的目光太过炙热。安室透忽然想起了读警校时共同奋斗的挚友们。他与诸伏景光一起在酒厂卧底后,那些挚友一个个地离开人世,连景光也是如此。
最后剩他一个人,像不知疲倦的陀螺般不停转动,咖啡厅、私家侦探、酒厂、公安间连轴运转。无论面对怎样的牛鬼蛇神,他只有遍体鳞伤,披荆斩棘。他不能退后。他不敢退后。
卧底的旅途,大抵如此。
暗中作为一匹孤狼在战斗,这样的日子过了太久。安室透几乎要忘记,被人信任是什么样的感觉。
作为咖啡厅服务员,他被羡慕&1dquo;厨艺优秀”。作为私家侦探,他被夸赞&1dquo;业务熟练”。作为波本,他被表扬&1dquo;任务完美”。作为公安,他是上司提拔的好下属、下属敬仰的好上司。
他好像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他又像是一个迷茫的男人。
亲和是他。谨慎是他。阴狠是他。大义也是他。
在多重身份的漩涡中,安室透的生活紧张又乏味。他没有时间结识朋友,没有时间诉说自我。他太忙碌。一步行差踏错,都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在悬崖边有人拉住他的手,力量坚定又温柔。见证了他的黑暗、见证了他的真实。尽管如此,在多年淡化关系后,这个熟悉的陌生人却能紧紧地拉住他,真诚地说:&1dquo;我相信安室君。”
因为相信,所以你相信的,一定值得相信。
安室透捏了捏鼻梁,眼睫毛迅地抖动,望向头顶柔和的灯光。四周只能听到罗曼尼轻轻的呼吸声。
他郑重地说:&1dquo;好。――约定了。”
像某种古老的传承。
毛利兰和世良真纯都坐在侦探事务所里,焦虑地等待电话。
罗曼尼被绑架后,目暮警官等人迅赶到,立即派遣人手追踪调查。他们录完口供后,铃木园子被接回家,世良真纯主动提出要去小兰家一起等消息。
目暮警官的原话是:&1dquo;等搜查有了结果,警方会马上告诉你们消息的――那位同学有家属吗?”
兰也不确定。&1dquo;罗曼没有提起过,明天去问班主任应该会知道吧?”
&1dquo;好的,这方面我们也会再联络,”目暮警官胡子一吹,&1dquo;至于你们,都这么晚了,快点回家注意安全!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胡闹!”
于是,到了晚上十点,电话还没有动静,毛利小五郎从报纸堆里探出头,&1dquo;你们啊,要等到什么时候?明天还要上学啊――柯南那小子可是早就睡了啊!假小子女士,你家人不会担心吗――”
&1dquo;我武术很好,不用担心走夜路,能打十个大叔你――”世良真纯突然停顿,面露悔色,&1dquo;如果,如果不是我自恃身手,主动对歹徒出手,也许罗曼她现在&he11ip;&he11ip;”
毛利兰也低下头,带着哭腔说:&1dquo;我也是&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