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带被秦萱抱在怀里,那边师傅气的胡子都要吹起来了,他没有半点危机意识,睡得很是香甜。
秦萱看不下去,把怀里的孩子摇醒,“皇孙,醒醒!”
库带睡的香,被摇了好几次,他才迷糊糊的揉揉眼,闻到她的味道,还蹭了两下。
“皇孙醒了?”师傅阴沉着脸问道。
师傅是慕容泫亲自选出来的,学识渊博出身清白不说,为人也是刚正不阿。
库带其实有些怕这个师傅的,对于中官他看不顺眼可以打可以骂,但是对着师傅,他就不敢了。
库带顿时一个激灵醒过来,惊恐的看着师傅。
师傅对秦萱拱了拱手,“还请都督避让一二。”
秦萱知道,这是要责罚孩子了,她这个“外人”在场不好,而且见到库带被罚,也有损天家颜面。
库带拉住秦萱的衣角嚎啕着死活不撒手,师傅让中官把库带的手扯开,而后让秦萱到书房外,过了一会,几个壮实的小子就被拖了出来,按在地上扒了裤子。
汉人的裤子是两条裤腿吊在腿上,没有裆的。但是胡人因为要骑马,用汉人的那种袴非得双腿磨的血肉模糊不可,所以穿用的裤子都是和裆裤,所以脱的时候也很麻烦。秦萱看着中官们把那些男孩的袍子撩起来,几下扒了裤子,白花花的屁股就排成了一排。
然后库带被领了出来,看着这群小孩趴在地上露出屁股。
“打!”一个领头的中官喝了一声,然后那些手持木仗的中官们对着那些小孩子的屁股就是一顿霹雳啪啦。
常说大人打小孩屁股,就是竹子炒肉,还真是形象。打小孩的东西只要爷娘没想着要打死,都不会拿粗壮的木棍来,都是那种荆条,打在屁股上面霹雳啪啦响个没完没了。
那些小孩子都是库带的侍读。库带是皇孙,父亲还是皇太子。他比起那些堂兄弟来可不是普通的宗室子弟。所以师傅打谁也不能打他,既然不能打本人,那么就只能处罚他身边的那些侍读了。
这些侍读都是从鲜卑贵族家里选出来的,身份也是非常好。但是现在,被人按在地上打板子,那场景滑稽的很,看的库带挂着两串鼻涕,连哭都忘记了。
秦萱在一旁看着,也只有让师傅去管教。要是在不该心软的时候心软,那么到时候就真的成害人。
库带逃学的消息传到慕容泫的耳朵里头,对于师傅的管教,慕容泫一句话也没说,他让人给师傅送去了一箱珠宝,以示嘉奖。
这点上他和秦萱是一样的,孩子是需要关系和宠爱,可是过头了就成了害人。
库带瞧瞧父母,不管哪一方都没有支持自己,反而对管教自己的师傅多加嘉奖,就算再迟钝也知道自己错了,只能好好的挨罚。以后学也规规矩矩上了,也不想着老是往外头跑了。
秦萱还没舒口气,回头自己身上就又有事了。最近秋季来了,秋季主杀,是贵族们狩猎的好时候。
这会讲究个天人感应,做什么事都可以对的上时辰。春季是万物复苏野兽繁衍的时候,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打猎,要等到秋季,万物萧杀的时候,才能开始。
不过这些规矩秦萱自己根本就没守过。
皇帝要打猎,那么头一个安保问题就十分重要。优势安排人,又是派人提前在那块地方清场。
忙的前脚快要踩到后脚跟了。皇帝还没去,其他的人已经忙的团团转。
皇帝出的那日,前呼后拥好不威风热闹。皇太子亲自佩刀护卫在皇帝的身为,父子俩看上去,也算是其乐融融。
到了游猎的地方,秦萱放话下去,要手下的所有人都要把脑袋提起来,睁大眼睛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
她吩咐完之后,自己跑到专门用来给禁军领休息的地方喝喝水。
不多时来了一个人,她一看差点没跳起来。
慕容明看到她就笑了,“原来你也在啊。”
“中山王怎么没有去打猎?”秦萱看到慕容明好一阵没有反应过来,皇帝带人来游猎,宗室将领还有大臣一块的,慕容明不可能被落下。
慕容明笑笑,“陛下不想看到我,为了不让陛下见到我急火攻心,所以我就来了。”他一边说一边在秦萱对面的胡床上坐下,两条长腿垂在那里,“怎么难不成秦将军还不想看见我不成?”
慕容煦的死,慕容奎不能全怪慕容泫,如今封了慕容泫做太子,更是不能自打嘴巴,干脆一股脑的都怪罪在慕容明身上,慕容明是他曾经最喜欢的儿子,做出这种事来,原先有多喜爱,现在就有多恨。
慕容奎不忍心治慕容明的罪,就把人丢在一旁不见他,图个眼不见为净。
“……”秦萱听着慕容明这话心里有些酸涩。好好的父子成了这样,不过她心里也明白,现在已经是慕容家最好的状态了。
长成了的有野心的已经上位,而且上位的这个不是什么没有能力的人。小的又太小,十来岁的小孩子能干什么?
比起石虎那一大家子,简直好的不能再好。
秦萱让人去那些吃喝的东西来,不一会儿烤肉和奶酒都送了上来。
“陛下也老了。”秦萱长长的叹口气,她看向慕容明,“过一段时间,等陛下的气头过去了,也就好了。”
“阿爷的那个性子你不懂,我可是清楚明白的很。”慕容明手里拿着匕,从羊腿上割下一块肉来,也不沾酱料,直接就塞到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