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ang!”
云桉立马撤回,将铁门关上。
她捂着胸口,惊魂甫定:眼花眼花,那不是杰瑞那不是杰瑞。
她讨厌虫子飞蚁,害怕杰瑞,有点恶心壁虎,住这握手楼每天就跟在拍生物危机似的。要是平常,她估计会在楼内磨蹭个五六分钟,但是今天不行,她约了人。
她碎碎念眼花眼花,深呼吸,猛地开门,眼睛只看最前方,一鼓作气奔出握手楼之间的狭窄通道,来到小街。
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
日出天晴,抬眼看见蓝天缝隙,还有一截白云尾巴。
小街因为楼间距窄,能照入的阳光不算多,有些阴凉,地面还湿润。
而往远看去,小街尽头连着的宽敞马路却明亮,细叶榕闪着翠绿水光,一闪而过的汽车车窗折过刺眼光斑,能看出烈日当空的模样。
“小云今天这么早啊。”包子铺的阿姨打招呼。
“唔唔!”一旁五金店大叔舞着筷子,“快!鲜出炉的叉烧包!”
云桉在小街住了三年,邻里街坊都很有人情味,“阿姨叔叔早、我今天先不吃、谢谢!”
“那么猴擒去哪,早餐也不吃?”在三流医院上班的主任插一嘴。
“南街——”
少女拉长的声音从小街尽头传来。
她转过弯融入小街外那片清亮灿烂的阳光中。
**
最后云桉七点五十到的南街街心站,在骑楼廊下七拐八转,终于来到青浪门前。
她看一眼手表,55分。
和赫凯约的茶楼在青浪对面。云桉站在青浪这一侧,正好绿灯转红,要等8o秒。
勉强算压点到,还好还好。
云桉安心地喘着气,望向四周。
南街是条步行街,却也不全是商铺,连片的骑楼上其实住了不少本地人家。
时间正值上班高峰期,有出行的上班族,有慕名排队的饮食游客。姗姗来迟的巴士停站,人们一窝蜂拥上,司机在座位起身,对着前门的乘客喊别挤了,下一辆马上就来。
红灯还有6o秒。
火伞高张,云桉薄汗不停。
她拿纸擦汗,抬眼往马路对面看去,意外看见熟悉身影。
少年悠闲站在茶楼前廊柱边,张扬的花臂插兜,另一手拿着手机,半垂在听语音。巴士驶过,划起一阵风,那短袖服帖地依他一侧身上,勾出少年舒然自在的身姿。
赫凯。
他已经到了。
十字马路人流熙攘躁动,大家都在奔波。茶楼老字号噱头十足,吸引了不少游客。门开两排红色胶凳,坐满了人,大清早挨饿排队,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
云桉也觉得自己总是慌慌张张不得安宁,可赫凯他永远舒然悠闲。
像冬日的阳光,永远从容,懒洋洋地着自己的光。
于是云桉想起高三下,春天的一个周末。
私立部离家太远,云桉不想浪费时间,继续寄宿学校。云桉高三下因为压力太大,就没睡过几天好觉。那天她又因为失眠起晚了,着急忙慌奔下宿舍楼。
推门而出,意想不到的花海横开在面前,拦下她匆忙的步伐。
鲜红的木棉花铺满女寝楼前空地。
“哗——”
恰逢一阵春风吹来。花瓣翻涌,像一个小浪朝她脚边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