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覆了上去。
成华宫寝殿里静悄悄的,宝馨缩在他的怀里,脸颊枕着柔软的锦枕。朱承治在她身后睡的沉沉,一条手臂搭在她身上。
安静的那头摆钟摆动声响都能听到,突然外头响起细细密密的脚步声,有人站在帷帐外一声接着一声低低的叫,“太子,太子爷。”
朱承治睁开眼。
这会其实外头天都还没有黑,只是年轻人关起门来胡闹,谁也管不着他。他醒来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怀里人,两人腿缠在一块,滚烫的肌肤没有半点隔阂贴在那儿。他贪念这味儿,舍不得撒手,但是那边声音已经越来越着急了,朱承治轻轻放开她,随意抓过一件中单披在身上。
外面站着的是方英,见着朱承治终于出来,脸上焦急,“太子爷不好了,皇爷和王娘娘脾气了。”
朱承治一面穿衣,脸色淡淡,“哦?夫妻间有个吵闹再正常不过,有甚么要紧的?”
“不是,这回闹大了,皇爷说要废了王娘娘!”方英急了。
朱承治眼里涌出奇怪的光。
作者有话要说:
再给男主点甜头
第119章错伤
朱承治黝黑的眼里浮起一层诡谲的光,他没有方英想象的那样惊慌失措,那位殿下抓起明衣披在身上,面色平静,甚至眼里还有一抹古怪的愉悦,“到底怎么回事,你说给我听听。”
事情说起来也容易,王皇后亲自去看皇帝,而且亲自给皇帝熬了药,那会子,也不知道怎么的,宁王也在,宁王学了一次太子哥哥,亲自尝药的冷暖。喝下去,还没等药送到宣和帝那儿去,肚子疼起来,满地打滚。
“那碗药已经叫人端下去查了,从药渣到药汤,一个都不放过。”方英冷汗涔涔,宫里最看重吃的和喝的,但凡看病用药,脉案和每次煎药留下来的药渣一律封库保存。这些东西不动也就罢了,一旦开封那就是天大的事,查出毛病出来,往里头填多少条人命都不够填的。
“那查出了甚么没有?”朱承治问。
“药方和在一块,药性上看不出甚么,而且药渣也没翻出个甚么来。但是宁王殿下疼的整个人都已经晕过去了。皇爷说王娘娘意图不轨,想要谋害他,人已经叫幽禁在交泰殿了。”
朱承治听后,眉眼舒朗开来,他整个人往后仰去,窝入炕床的位置里,他背后靠着一面炕屏,炕屏上的山水衬托的他眉目如画。
“那可不妙。”他嘴里说着不妙的话,可实际上却看不出有半点焦急的意思,“娘娘现在在交泰殿还好么?”
方英被朱承治问的一愣一愣的,人都被关起来了,就算原来好,也要不好了。他嘴里还是答道,“这个奴婢没有打听到,交泰殿那儿已经叫人把守起来了,除了送吃喝的之外,谁也不准靠近。”
朱承治嗓子里嗯了声,他靠坐在没动。
殿宇内静悄悄的,突然锦帷那儿传来轻轻的咚的一声闷响。这声响动在殿内格外突兀。朱承治当做没听见,“这可不妙,好了你下去吧。”
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就把方英打下去。既没有着急上火,也没有忙活着让臣属进东宫商量对策。
平静简直不正常。
方英退出去之后,朱承治从炕上起来,伸手就把垂下来的帷帐拉开,宝馨衣着单薄的站在后面,冷不防他突然伸手拉开面前当着的帷子,宝馨吓了一大跳。
她捂住胸口,和受惊了的猫儿似得瞪他。就差冲上来一爪了。
“高兴不高兴?”朱承治笑问。
宝馨嘴唇扯了下,“我不知道你在说甚么。”
“王娘娘的事,你高兴呢,还是不高兴?”那双黝黑的眸子盯在她身上,盯得宝馨后脖子的汗毛树立。
宝馨此刻明白了,他其实早就明白她的本性,在他跟前不必做过多的伪装。
既然都叫人给看透了,那么装模作样的也没啥意思,宝馨扬起脸,散落的乌垂落在胸前,“嗯。”
王皇后落难,简直看的她大快人心。怎么可能不高兴?她高兴的快要跳起来了。
宝馨仰脸瞧他,“王娘娘有事,怎么瞧着你和没事人一样的?”
好歹是帮衬过自己许多的嫡母,王皇后对自个下死手,但是对这个太子,多少还是用了心的。
朱承治面上的神情,立即变得有些似笑非笑起来,他抬臂一把把她揽了过来,抓住那乌黑柔顺的尾。
他抱着她上了炕,她穿的单薄,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拨开她的头,瞧着她脖颈上玫红的吻痕。他手指摩挲着那点浅浅的痕迹,叹息似得,“难道你还要我着急的和房子着火似得,马上冲到乾清宫那儿,求父皇开恩,让他老人家放过王娘娘一回?”
宝馨故作惊讶瞥他,“难道还不是?”
朱承治好笑又没奈何。
“情是要求的,但要看情形,”朱承治唇角勾勾,“而且父皇想要废后的心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今个全部爆了出来,谁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撞上去,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宝馨樱唇微张,“有这么严重?”旋即一想,王皇后生也好,死也好。和朱承治关系并不特别大,到底不是皇后所出,皇后废不废,对他而言,实在是没太大的牵扯。甚至连个一损俱损都算不上。
她又抖擞起来,“那我要多听听那位娘娘在交泰殿如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