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冷,萨保一个小孩子身体娇弱,乳母们不敢冻他,给他穿的厚厚的,贺霖房内的地上铺的地衣很厚,结果孩子往地上一滚,就和一个圆球一样滚在地上起不来,还翻了翻去的,看着就让人止不住笑。
室内四角都设有火炉,外头滴水结冰,但是室内却能热的让人额头起一层汗。
贺霖看着儿子扑腾着短手短腿,在那里学李桓叫唤,心下就一阵复杂。
“你这小子怎么来了?”李桓听着儿子也在那里哎哟哎哟叫,立刻住了嘴,从榻上起来看,结果就瞧着儿子也躺在地衣上,孩子小这么扑腾几下额头上就是一层的汗珠。
李桓连忙从榻上下来,伸手就把地上死活起不来的儿子抱在怀里,“你这小子,好的不学,坏的学的飞快!”
萨保这会话都还没能说的清楚,不过他也明白父亲这是在训他,他立刻把脸扭过去生气了。
“脾气还挺大。”李桓笑了笑,倒是没有亲自教训儿子的意思,他招手让那边的乳母过来,“带着大郎君去把衣裳换一换,汗擦一擦。”
贺霖看着乳母把萨保抱着到屏风后面之后,她回过头来,“你倒是和你兄兄脾性不一样。”
换了李诨说不定这会就要开始揍人了,李诨对孩子总是没多少耐心。
“我脾性和兄兄也差不多。”李桓说道,“不过这打孩子,能不打就别打,我不想我儿子和我一样,顶着一脸伤出去见人。”
李诨打李桓,那才是真的不留情面,哪怕李桓已经在朝中辅政,李诨火头上面还是把李桓打的鼻青脸肿,就是拿粉去遮都不一定能遮的住。
贺霖回想起来还是有几分心悸,李诨打儿子是往死里打,哪怕贺内干那种粗人打儿子都知道要有分寸,儿子大了到十多岁上头,就算打那也不打脸,就是不让外人看着笑话。
仔细想起来,好像李诨没有这些顾虑过?
“教儿子可不是靠打。”贺霖叹了口气,“我听说那些汉人士族,教导孩子就没一个靠打孩子出来的。”
“那也不一定,不打儿子,教出来的也不一定都是人才。”李桓听着世家就牙根有点酸。
贺霖听着就知道他泛酸了,也是,祖上是士族,结果好处一点都没有受过,反倒是一大家子都被人看做胡虏了。
“那你打还是不打呢?”贺霖问。
“只要不犯浑,打他作甚么?”李桓说道。他看向贺霖的肚子,“我听说喜欢吃酸的,就很有可能是儿子。”
“儿子都闹腾。”贺霖想起萨保就头疼,小男孩前几年真的是猫嫌狗厌,见着什么就要去撩拨一下,就是九郎步落稽,瞧见守院子的大狗都冲上去要骑狗,亏得被家人给拉住了,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
“女儿好,女儿乖巧。”贺霖摸了摸肚子。
“没事,来日方长。”李桓想的很好,“你我都还年轻呢,儿女都会有的。”
贺霖一听,立刻觉得自己悲催了。
生育什么的,真的不要太辛苦。
夫妻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外头有侍女趋步进来,“郎主,娘子,宫中来人了。”
贺霖和李桓互相看一眼,宫里头来人。
“我去见见。”李桓起身就往外头走。
贺霖这会身上懒得很,不想走动,听到李桓这么说也由他去了。
很快李桓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怎么了,是宫中出事了?”贺霖问道。
“说出事,那也的确是出事了。”李桓摇摇头,“莲生有身孕了。”
贺霖立刻呆住。
“有、有身了??”贺霖差点连话都说不连贯,算算年纪莲生撑死不过是十二岁,才来潮没有多久。
天呐!!!!
贺霖只想捂脸尖叫,那么小的一个小女孩怀孕真的没问题么!!
贺霖立刻去看李桓,这这这,这真的好么?
十二岁才开始育没多久的小女孩,元善也下的去口,禽兽!
她突然觉得李桓让崔岷打元善的那几拳应该翻倍!
原本她看那些成熟美艳的妃子们,还以为元善喜欢的会是成熟美人,谁知对着个刚刚踏入青春期的女孩子,他·下·手·了!
要是元善在她面前,她保证用酪浆糊他一脸。
“我也担心呢。”李桓说着叹口气,“家家所出的孩子里头就她和四娘两个女孩子,这么年纪小小的,看着也让人担心。”
说着,李桓都怪元善混蛋,这年头女人生孩子不少就把命给生没了的,他在草原上还没见过几个,但是富贵了才明白其实贵女生孩子比草原女人还凶险,哪怕是世家女也有很多就在生产的时候把命给丢了。
那些世家女大多是十五岁出嫁,尚且如此,莲生才十二岁多那么一点点,生孩子的时候也是十三,到时候肯定会有各种状况。
“罢了,看到时候我能不能去看着。”贺霖说道,生孩子嘛,总是要有几个女性亲属看着。
但是她低头一算时间,立刻就忧伤了,莲生的怀孕时间应该和她就差了那么一两个月的时间,弄不好就是前后脚两个都生了。
“看来是不行。”贺霖低下头有些丧气。
李桓在一旁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很看不过去,安慰她,“这没甚么,你去不了,家里还有其他人,让佛狸去就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