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霖给贺昭奉上一杯温热的蜜水,轻声细语,姿态放的够低,“怎么可能呢,他一定是担心阿家。毕竟这些时日来阿家为了他也费了不少的心思。”
这话说出口之后,贺昭的面上缓和了些。
“要是他念着就好了。当年在怀朔镇的时候,两家的男人都跟着什么6将军去洛阳,说是到了洛阳有金银财宝还有美女,一个个的和入了迷障一样,”贺昭坐在榻上回忆起往昔,口气里还带着一丝怅惘,“那会日子多难过啊,前头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打过来的茹茹人,家里头没了男人,那些放牧都需要我们女人来。等到他们回来了,以为这日子会好过了,谁知道这一路上担心受怕的,还被兵追杀。”
想到当初的惊心动魄,贺昭叹了一口气,“阿惠儿都差点被他兄兄给杀了,要不是你兄兄拦着……”
“当初那事情,想必是哪里有误会吧。”贺霖也是记得当初李桓差点被李诨给射死的事情,事后李桓也生了一场病。
贺昭听着,笑了笑,“到了并州,吃了上顿还不知道下顿在哪里呢。孩子生下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的了。”
当初的日子太过艰辛,贺霖都不愿意去回忆当初拿着野菜填饱肚子的时候。
她看出来贺昭就只是想要找个人说话,至于其他的倒是次要的了。
贺昭和侄女唠唠絮絮说了些话,大部分是想起当年的苦日子,到了如今是熬过来了,这么一份富贵几乎只有比皇帝差一点了。可是要操心的事情不比当年少上多少。
说的久了,贺昭也觉得累。
陪着贺昭坐了一会,服侍她休息之后,贺霖才出来回到李桓的那个院子里。
她有自己独立的一个小院子,在这会贵人们夫妻都是分开居住的。
贺霖用的基本上都是自己从贺家带过来的人。
她在外头将脚上的履脱了,才一脚进了门,就见着李桓走上来,一把横腰抱起,她差点吓的惊叫。
“你不在你自己房里好好呆着,跑到这里作甚么。”她被李桓一路抱着到了坐榻上开口道。
李桓将她抱在膝上,“婚应当如胶似漆,难道你不喜欢见着我么?”他嘴角一咧,笑得有几分痞气,说着抱着他亲昵的埋在她细腻的脖颈上蹭了蹭。
贺霖倒吸一口冷气,她脸上热,转过脸去。
两人什么事情都已经做过了,按道理在婚里应当是亲密一些的,她低下头顶无意的曾在他的唇上,他顺势就亲了她额头一口。
房内的侍女都是贺家陪嫁过来的,见着这两人腻在一起都在偷笑。
“你今天没事?”贺霖见着他亲起来没完没了,其中还动手动脚,连忙按住他想要往自己衣服里滑的手说道。
“婚,特意准许我在家中一日。明日我又要去管那些烦心事了。”李桓埋在她脖颈处,叹了一口气。
“怎么,很烦么?”贺霖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是烦死人了。你不知道那些人到底有多难管。”说着李桓抬起头来,“一个个的看我年少面嫩,就以为我好糊弄,一个个的都是欠收拾,非得要吃过大亏才知道老实,兄兄让我管的那些事,里头还有些人是兄兄手下的人,处理内政和外头打仗不一样,这里头要用到的人也不是照着打仗的那一套来。”
说着李桓面上有些苦笑,“那些要用到的人,还真是缺!非得从那些士族里找不可。”
“庶族不行?”贺霖轻轻问道。
“庶族?”李桓笑起来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个够,才对她说道,“朝中文官几乎全是从士族里出来的,庶族也不是没有,但是位置没士族那么高,而且能不能用的顺手,还需要看一看。”
“不过,要说是人才,的确是士族里更多些。”李桓想了想说道。
“阿舅就曾经给我推荐了几个崔家子弟,子弟如何眼下还看不出来,不过他们的兄兄用起来挺顺手。”李桓在她耳旁轻轻说道。
“兄兄他……”贺霖吃了一惊,贺内干对崔家有多看不惯,她知道,贺内干竟然还会干这事。
见着贺霖面上露出吃惊的神色,李桓有些得意的说道,“估计是舅母的手,也是,认下这个小娘子,总的拿点好处不是?不过那个崔岷委实是个人才,到时候我不介意让他做些得罪人的事情。”
李桓笑得太坏,弄得贺霖瞧着都背上寒。
“你打算让他做些甚么?”
“要做的事多着呢,不过得罪人的事情怕是少不了,所以到时候还要多些人。”他这话说的雾里看花似的,她也不怎么明白。
“这么一想,舅母还做了好事呢。”李桓这话说的认真,可是听得贺霖伸手就在他腰上捏了一把。
“来来来——”他挨了那么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好似很愉悦的样子,“觉得我身体好不好看?”
这怎么都一下一下的!
贺霖险些没有一把把李桓给推开,却禁不住他缠在她身上,一声问的比一声急。
“昨晚黑灯瞎火的,我哪里瞧得清楚?”被缠的急了,贺霖道。
李桓一下愣住,他想了想昨夜青庐里灭了灯的确是黑乎乎的,贺霖又表现羞涩,的确也看不清楚。
“那么今晚你要好好看。”他垂下头认真的对贺霖说道。
今晚上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