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拍手让外头候着的家仆进来。
家仆们在外头可算是等的心惊胆战,这位郎君性情不定,喜怒无常,方才还在笑,这一下就能勃然大怒,端得是难伺候的很。
方才大娘子给他拉进去,一群人的心头提到了喉咙口,还有人见着不对要去搬救兵的。
一般人不会做这事儿,但是这位世子他压根就不是什么一般人,谁也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里头传来掌声,也没听见什么厮打的声响,一群人的心才有落回了肚子里。
李桓让家仆打来热水,自己拿着家仆绞好的帕子,望着贺霖,目光里含着一丝期盼。
贺霖肯来看他已经是不错了,哪里可能给他做这个。
“你这么大了,有手有脚,自己擦。”贺霖一看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立刻开口拒绝。
“可是我擦不好。”李桓道,话语里竟然还带着些许委屈。
“那边有铜镜!”她这会从榻上站起来,自己将履套上走了出去。再这么下去,说不定她会忍不住把水给泼在他头上。
很快便到了年,李桓也从贺内干家中回到了晋王府,贺内干是生怕李诨再打儿子,如今这伤才好,要是来一餐打,谁知道会打成什么样子。
李诨对着大舅子贺内干不好意思说道,“阿惠儿一嘴硬,我在火头上就不小心打重了。”
李诨对其他儿子也不打他们,但是对着李桓却是常常打的头破血流,甚至连张好脸都没给儿子留,让他鼻青脸肿着去见臣属那更是家常便饭。
“你啊,这孩子都这么大了,镇守在洛阳,老是打他让他出去丢脸也不是个办法。”贺内干打儿子也打,但绝对不像李诨这般下手。而且贺内干也不打脸,儿子们少不得要出去,肿着个脸算是个什么事情。
“好了我知道了,以后尽量不这样便是。”李诨被大舅子捉着说这样的事情,脸上也过不去。
贺内干是知道李诨这幅德行,现在口上答应着,到时候成什么样子也只有他自己才能知道。
不过也只能说到这里了。
他总不能替李诨看管儿子。
大年初一年大朝会,大臣们天不亮就要整装待,其实年对于臣子们来说是一个痛苦并快乐的日子,除夕夜守岁是不能睡的,然后还要天黑这就要准备进宫。
年头一天,在言行举止上不能有任何擦错,不然就要被哪个御史参上一本罚掉几个月的俸禄。
贺霖以前是不用进宫,在家中帮着父母支持便可,可是贺内干早先为了让女儿能在婆家腰杆挺的更直,和李诨两个人弄来一个县君的封号,因此她连懒都没得偷,套上那一身沉重的朝服,跟着崔氏一同入宫。
大臣年拜见天子,内外命妇朝贺皇后。
那么一个小小人儿套着皇后朝服坐在那里,贺霖离得有些远瞧见的都是个有点模糊的影子。
贺霖是正四品的县君,这个位置多少大臣的母亲一辈子都的不来的封号。她跪在崔氏身后在皇后大长秋拉长的声音里,拜下然后又起来接着拜下去。
宫中的年就是不停的拜来拜去。
好不容易听到大长秋来了一声皇后曰可,可以起来了,又来了糟心事。
外命妇和内命妇不一样,内命妇否是后宫嫔妃,外命妇是大臣妻子居多,还有那些长公主和公主们。
如此一来倒是显得贺霖十分显眼,前段时间她和李桓的事情有闹得纷纷扬扬的,那些个外命妇心里很不齿这样的鲜卑作风,再听闻贺霖已经和晋王世子定下来了,有些自命清高的,看见崔氏母女只当是没见着,有些有求于贺家的,上赶着赔着笑脸。
贺霖见多了此种情况,和那些妇人说起话来也游刃有余,反正自己家里也没有什么可求于人的,该怎么来便怎么来。
正说着话,她抬头见到两个盛装丽人,正笑盈盈的打量着她,目光里多少带着些许不屑。
有宫人将蜜水奉上,“公主。”
贺霖眉头一皱,那两个丽人她自然也认得,就是皇帝的那两个堂妹情人,名为公主实为妃嫔。
她转过头去,声音不高不低,“那两位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外命妇,应该到内命妇那里去啊。”
此言一出,顿时有不少夫人笑出了声。
比起贺霖和李桓的事情,还能是有鲜卑旧俗可以依循以外。那两位公主就是不要脸的典型了,两个堂妹一共服侍一个堂兄。
那两个公主自然也听见了,立刻就变了脸色,有一个愤愤的要开口。
贺昭在一旁看了,面上也有笑意。
作为皇后的生母,对着这种狐媚子,她怎么可能和颜悦色的起来,心下也觉得侄女这话说的真好。
两个公主的名声在宫中极坏,再加上说话的人乃是将来的晋王世子妃,也没人给这两个公主说什么话。
贺昭见状让人和皇后说了什么,很快皇后便下令,让内外命妇去就宴,当然留下了晋王妃和崔氏母女。
到了内殿,皇后一头扎进母亲怀里,“家家,儿不喜欢那两个人!”
崔氏和贺霖在一旁坐着不说话。
这等后宫之事,撩不到自己头上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好孩子,家家也不喜欢那两个贱人。”贺昭对着女儿说话也没有在外面那时候遮掩,那两个公主仗着皇帝的宠爱嚣张跋扈的事情她也有所听闻,女儿是皇后,估计也受了她们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