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羞辱我的岳父?”世子懒得和贺内干扯东扯西,径直问道。
贺内干听着世子这话,脸上就笑了,“唷——瞧这话说的。我怎么羞辱你岳父了?你说说看,我将李公怎么了,我是叫人把他衣裳扒了,还是让人把他给打了?”
“你!休要狡辩!”世子被贺内干这副流氓脸给气的不轻,“你故意去将我岳父灌醉的是不是?好使他在路上摔倒——”
“姓元的!”贺内干挥手就将身旁凭几重重扫落,凭几砸在地衣上,险些落在世子身上。“你说话嘴上最好有个把门的!”贺内干须尽张,目呲尽裂。
“你——!”世子没想到贺内干竟然能够说话如此不客气,以往贺内干至少在嘴上还是能稍微客气一点,如今却是这般。
“我甚么我!”贺内干从榻上下来,一脚就把地衣上的凭几踹出好远。贺内干生的孔武有力人高马大,十足的武夫相貌。他凶神恶煞的走到世子面前,生生的把人给逼得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想做甚!”世子向后退了几步,勉强定下心神。
“我想作甚,我还想问你想作甚呢!你到我家里来,向我兴师问罪,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我是请李公到食肆去喝酒,但是食肆里那么多双眼睛呢!你去问问,我贺内干是向李公下药了还是怎的?李公喝醉了,老子还让人准备马送他回去,牵马的马奴都还是他自己家的。”
“哦,他家的家奴一双眼睛白长了,看不见地上结冰,不知道躲避一头摔了上去,也在哉我头上?”贺内干逼上前去,咄咄逼人,“我贺内干没读过几本书,更认不得几个字,只有这一身蛮力,但也不是坐着任凭人跑到我头上来拉屎拉尿!”
“想要冤枉我?我呸!”贺内干一连串话连个停顿都没有,根本就不给长广王世子反应的空间,而且还一口浓痰差点吐到长广王世子脸上去。
和长广王世子打交道的想来是温和有礼的贵族居多,向贺内干这样凭靠军功家的暴户,他很少也不屑与之交往,这么一下,他涨红了脸,浑身气的抖。
“镇兵、镇兵敢尔——!”他气得浑身抖,最后从口里冒出来的只有这么一句。
“呵呵,镇兵?老子就是镇兵,怎么样了?”贺内干一把揪起世子的前襟拖到面前来,“有本事你告到陛下面前去,他还得叫老子一声阿舅呢。”
“你——你——”世子气极而笑,“你如此,难怪你家中大娘子也是那般的做派,家中还未定亲,便和外男定下私情。”
贺内干听到这话愣了愣,而后他大笑起来,“果然是和那些迂腐人一模一样,老子以前在草原上,见多了年轻小娘子冲着小郎君们唱情歌呢,这又算个屁!”
六镇上未经过汉化的鲜卑人和其他胡人甚至是汉人都不怎么看重男女之防,看对眼就看对眼了,就那么大的事情。
“我还以为你会说甚呢,原来不过就是这点小事。”贺内干觑着世子,鼻内出一声嗤笑,“没用就是没用,吵架都只会拿这种事来说嘴,我还说你元家里小娘子没事儿和堂兄睡到榻上去呢!”
世子立刻就变了脸色,“莫要胡说!”
“我胡说?嘿嘿,你不知道现在洛阳里到处传这事儿?可香艳了,我在晋阳都有所耳闻,要是你那两个堂妹缺男人,我手下有的是!”
此言一出,贺内干就满意的看到世子一张脸雪白雪白的。
其实说起来,也是一场丑事,堂堂一个天子,什么美人没有?偏偏和自己两个堂妹看对了眼,巴巴的封了公主接到宫里胡天海地的乱搞。
皇后年幼,别说服侍夫君,就是掌管后宫都还是个问题。可是晋王可从来没有和步六孤荣那般,拦着不准天子充实后宫。
犯得着将自己堂妹给收了吗?
说起来那两个所谓公主还是眼前这位世子关系较近的堂妹呢。
“世子可还有话说?”贺内干满意的看着世子的脸色由白转红再转为青黑色,好声好气的提醒一句。
说他家没有家教,小娘子勾搭外男?他呸!说别人之前也不瞧瞧自己那副德行!有哪家好德行的郎君会没事儿和自己的堂妹搞在一起,还闹得人尽皆知,而且还是两个堂妹。贺内干听说荥阳郑氏的郎主年轻时候曾经和族内的堂妹私通,还生下了一子一女,那郎主也是个妙人儿,不但不以为耻,反而整个人和没事一样,照样将那两个和堂妹私通生下的孩子给正妻抚养。
就这样,还对别家指手划脚,简直欠抽!
世子气的浑身哆嗦,但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他的话来。天子和两个堂妹私通一句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甚至那两个公主都被天子拦着嫁不出去。
这事情不管在哪家都是一桩丑事。
贺内干满足的看着长广王世子白着一张脸走掉,他解气的在室内活动一下筋骨,来回走了一圈,打了几套拳,出了一身汗,简直心满意足。
想给他添堵?下辈子去吧!
不过他换过衣裳,想起世子之前说的那话。他赶紧让人将贺霖找来,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亲自问一问。
贺霖被贺内干找来,原先还是以为是为了崔氏的事情。想要找她出个主意,她在心里想了好几个。其实崔氏也就是想让贺内干有个上位者该有的样子,谁知道贺内干野性难改,一气之下才会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