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一直将你当做阿弟,”贺霖强忍住一把将身上人推开的冲动,“你在我心里和次奴黑臀没有区别。”
这话说的并没有任何掺假。李桓是她从小看到大,她也是将人当做小辈看,绝对没有生出半点心思。
“阿弟?”李桓伏在她身上的身躯顿时僵住。
“况且,你也应当看出来了,姑父无意再和我家联姻,而兄兄也无意如此。”贺霖道,她已经是看出来了,不管是李诨和贺内干都没有什么再次结为儿女亲家的意思。
“姑父可能有意为你迎娶世家小娘子,或是尚主,我们是没可能的。”贺霖尽量心平气和的和李桓说话。
将头埋入她丛间的李桓沉默了下来,他保持着那个动作,过了许久也没听到他说一句话。
贺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少年竟然对她怀着这样的心思。
“我要回去了,放开吧。”
“他们不想又如何?”李桓低低笑道,低沉的笑声在耳旁响起莫名的让贺霖浑身寒,“你说你不中意我,你又中意那个慕容景了?你和他见过几次?”说到这里,李桓的口气已经是咬牙切齿。
“你简直就是疯魔了!”贺霖听出他情绪不对,不想再和他这么说下去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他的双臂,大步就往宴会那边走去。她以前走惯了山路,到了如今更加不会因为没有侍女的引导的在山上迷路了。
李桓见她离去,伸手一揽,将她揽在怀中,不顾她的踢打撕咬,扯开圆领衣的系带,在洁白如羊脂玉的肌肤上狠狠咬下去。
贺霖疼的低叫一声。
等到她放开,贺霖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怒极之下巴掌掴的格外重。李桓被打的偏过头去。
“你……你——!”贺霖捂住被扯开的衣襟,气的脸色铁青,就连话语也说不完全了。
“打的还不如兄兄。”李桓回过脸来,看着贺霖。
贺霖将衣襟整理好,强忍着从路旁抓一块石头朝李桓那张妖冶脸蛋扔去的冲动,一路小跑飞快的逃离此地。
若是论力气武艺,她样样拼不过李桓,若是在那里呆久了,还不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李桓看着她逃离,想起那句只是将他当做阿弟,看来她当年说过甚么当真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这么多年的情思,她一句阿弟就想抵消掉,简直是痴人说梦话。
贺内干在席上频频向长广王那边瞧去,长广王最近被贺内干骚扰颇多,烦不胜烦,不过贺内干手中有权,位置不低,如今李诨大权在握,他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王妃这几日对他说,从贺家娘子那边透露出来的消息,贺家似乎有意和自家联姻。
长广王顿时心里头苦的和吃了几斤黄连似的,贺内干虽然祖上从鲜卑姓氏被扭成了汉姓,但世世代代居住在怀朔镇几十年,行为作风完全就是草原上的鲜卑人。即使家中主母是出身汉人世家的娘子,可家中小娘子品性如何还是难说。
长广王才不想为世子娶进一个彪悍的世子妃,然后搞得家里鸡犬不宁,永无宁日。对此长广王也只能装聋作哑,权当做不知道了。
贺内干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着是向长广王频频敬酒,可是眼里瞧着的是长广王身边的世子。
世子今日穿了浅黄的袍子,头上梳髻戴着头巾。模样温和有礼。
贺内干看着这个已经被自己给定下来的女婿,当真是越看越欢喜。
李诨看见贺内干那毫不掩饰的眼神,只是手握成拳放在唇上轻轻咳嗽两声提醒一下。放下之后,他转头和那些臣属说起话来了。
正在说话中,绯袍少年走来,他在李诨面前站定,拱手行礼,“兄兄。”
“回来了?”李诨瞟了一眼儿子,现他嘴角破了,“怎了?”
“方才走路,不小心滑倒,磕到了。”李桓面对父亲的询问,半点都不慌张。
“多大的人了,那些服侍的人也不知道看着点。”李诨说了一句便让他坐下。
李桓走过去,让身边的人给他满上一杯酒。慕容绍颇得李诨重用,位置上安排的也和李诨颇为相近。
李桓手持手中的那只玛瑙杯,对着慕容绍一敬。
慕容绍人到中年,风采犹在,见着世子向自己敬酒,连忙一改方才的胡坐,正坐在茵蓐上,双手持起酒杯,回敬过去。
慕容景望见李桓,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这个世子在老一辈的臣属面前,端得是一个守礼的后辈,完全不见任何轻薄举止。他想起那日夜里望见的挑衅眼神,心中气闷。
慕容绍回过头来,见着侄子的脸,不禁觉得有些失望,“方才世子看过来,你怎么是如此表情?”
“阿叔放心,方才世子给阿叔敬酒的时候,我并没有。”慕容景答道,他才没有那么笨,明摆着把把柄递过去。
“你——!”慕容绍被侄子气了个倒昂,他在席上阴沉着脸,“竖子!”一甩袖,慕容绍丢下侄子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到底错在何处,自己前去和同僚敬酒。
贺霖是阴沉着脸回到席中的,那些小娘子方才把她连投三卢的事情在女眷中宣扬了出去。
连得三卢,这样的运气十分少见。
崔家主母郑氏听了,都忍不住以袖掩面,和崔氏低低私语,“大娘这怕是富贵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