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声音虚弱到像是随时都会随风散去,“爸爸……我是要死了吗?”
他眼神涣散,绝望地望着虚空。
“爸爸,我好想你。”
“你说过的,你不会再让我和妈妈吃苦了。”
“可是,我好疼啊……”
“你什么时候来救我。”
“我真的好疼啊……”
秦深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好。”
赶到徐峰家里,秦深找了一圈都没找到人,倒是萌萌指了指脚下的地板,“二舅舅,哥哥在这里。”
秦知泽今年四岁,确实是比萌萌要大点的。
秦深这才现,这里有个地下室,但是入口很隐蔽,还用好几层地毯遮住了,要不是萌萌,他们恐怕根本察觉不出来。
地下室也带着锁,这把锁徐峰显然是藏在家里,而不是带在身上的,他们试了全部的钥匙都不行,秦深却顾不了那么多了,不顾背上私闯民宅的罪名,他找了根木棍,就要撬锁。
萌萌却将找到的钥匙递了过来,“二舅舅,钥匙。”
秦深:“……”
秦宴竖起大拇指,夸他,“二哥,将萌萌带来,是你干的最正确的一件事。”
秦深深有同感。
但刚一打开地下室,一股陈年的霉味潮湿味以及淡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秦宴闻着这味道,差点没吐出来。
地下室很暗,空间也很小,秦深捂着鼻子,跳下去,还剩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
只能蹲着往里走。
由于地方小,几乎一眼,他就看到了躲在阴暗角落,没穿衣服,满身都是被皮带抽出来的伤痕,瘦得跟皮包骨一样的小男孩。
他闭眼躺在地上,皮肤很白,但呼吸却很粗重,着高烧,奄奄一息。
他有着跟秦知泽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要瘦很多很多。
萌萌在上面手指捂着眼睛,但捂了跟没捂一样,两只眼睛全露了出来。
秦宴愣住,“萌萌,你在干什么?”
“哥哥没穿衣服,”小姑娘乌黑的眼眸看他,小小声说,“我不能看。”
秦宴:“……”
秦深将自己衣服脱了,小心抱住了怀里的人,从地下室出来时,眼眶极红。
萌萌赶紧拿着锁过去,将地下室门关了,上锁,将钥匙放回原位,全程一气呵成,像个忙碌的小蜜蜂。
男孩有根手指软趴趴的,像是被人折断的,秦宴喉咙哽住,不敢再看第二眼,别过眼去,艰涩问:
“二哥,这是小泽吗?”
秦知泽常年生病,很少出门,其实秦宴都没怎么见过他。
“我……我不知道。”
秦深茫然,他心脏其实很疼很疼,但他确实不确定。
“是的是的,”倒是忙完了的萌萌过来猛猛点头,肯定地说,“这就是哥哥。”
然后,她赶紧掏兜,给快死了的男孩塞了个药丸。
男孩很快醒了过来,看到秦深,他呆了好几秒,像是不敢相信般,颤抖着喊了一声,“……爸爸。”
秦深心下猛地一颤。
唐诗语带着孩子上门时,秦深有一个月没去比赛。
那一个月,他跟唐诗语结婚,每天照顾生病的秦知泽,他第一次喊他爸爸时,跟现在这一声,特别像。
小心翼翼、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但那一个月过去。
秦深比赛回来,却再也没听到这样的一声爸爸了。
男孩声音虚弱到像是随时都会随风散去,“爸爸……我是要死了吗?”
他眼神涣散,绝望地望着虚空。
“爸爸,我好想你。”
“你说过的,你不会再让我和妈妈吃苦了。”
“可是,我好疼啊……”
“你什么时候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