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醒。
米歇尔暗暗下定了决心。
然后他枕在大黄蜂先生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享受对方轻手轻脚地擦拭花瓣服务,并且打了个呵欠,扬高脑袋,把头上的小花花往对方硬硬的下巴上戳。
“这边没擦,这边没擦。”
他催促。
……真实的叫人落泪。
。
黑消瘦的青年拉长语调,嗓音沙沙的,像只慵懒摇尾的猫。
赛门笑起来,点头。
“好。”
并不细腻的大手小心张开,指缝夹住那朵小花,用沾了营养液的棉签轻轻擦拭红的鲜艳的椭圆形花瓣。
再分开黑,往根部涂抹上之前医生开的药膏。
因为晚饭前含住小花花,导致米歇尔被撩炸毛的事,赛门误会成他的花是头疼脾气,所以他动作越温柔,眼神小心翼翼从自己的视角尽量往下看,企图透过米歇尔饱满的额头以及一小部分鼻尖,猜测出他家宝宝现在的心情。
小红花摇啊摇,满意地舒展开来,清凉的感觉从花身上蔓延到米歇尔身上,消火去燥,有效地平复了火星炸裂似的心情。
也让米歇尔有空想起本尼的话,和明天开学要面临的问题。
如果他不把学校里那群找茬的极端混混搞定,那么今天他多舒服,明天估计就会有多悲惨。
跟大黄蜂先生请求保护,又难以启齿……
麻烦别人、求别人做些什么,欠人情等等——不知是不是成长环境影响,让米歇尔习惯独立处理事情,这三样绝对是米歇尔心中最不愿意做的事排行前三。
‘要不干脆明天先去学校看看好了,又不一定会遇见埃里克。埃利斯,只要我够警惕——’也没用!
对外星种族非常厌恶的埃里克。埃利斯绝对会提前堵他,在学校引起轰动后,无论他走到哪儿,都如同亮起红灯一样,显眼的不行。
暴力老师们早就习惯,根本不怎么重视。
尤其是被扣冷水水桶,扔垃圾扔黑板擦,书本塞进马桶或是其他什么,随便一句恶搞、开玩笑也就敷衍过去了。
“嘿,别这么小气!你又不是个女人!”
“别连玩笑都开不起,好吗?啧!”
“哈哈,你看他的表情。”
“……”
明明不可理喻,但在恶意的笑容下,大家反而觉得这是朋友间有意思的整蛊玩笑,甚至会参与进来。
只有受过伤害的人,才知道校园暴力是多么让人绝望的事。
米歇尔回忆起过去的经历扯扯唇角,心想:还是要跟赛门说……
“赛门——”
“宝宝——”
犹豫下开口的米歇尔没想到,赛门正好也有话要跟他说。
“你先。”米歇尔正好想思考下怎么跟大黄蜂先生讲。
赛门“嗯”了声,问:“宝宝,你明天,还要出门。去学校,对吗?”
米歇尔点点头,又想到现在的姿势赛门可能看不到,赶紧道:“嗯,对。”
“可是外面很危险。”赛门说。
米歇尔在心里赞同附和:是啊,太危险了,没准明天会被打骨折。
赛门:“如果真的没办法、在家修养,我能不能跟着你,一起去?”
米歇尔:“……”
赛门极力推荐自己:“我知道,我会变成人类的形态,戴帽子遮住头上的触须。我很厉害,我可以保护你!……宝宝,你头上的花真的很脆弱,它跟你生命相连,又没有防护的东西,很容易就会受伤。明天我想和你一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