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定望着慕容延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突然间失去了兴致。
“罢了,到底还是兄弟。把他身子收拾一下,就地埋了吧。”慕容定吩咐道。
清漪在营地里等了好几日,终于等到慕容定回来,“怎么样了?”清漪把慕容定迎接到营帐内,见他脸色不错问他。
“宁宁,你说呢?”慕容定不答反问。
清漪一噎,“我看你是得偿所愿了吧?”
慕容定满脸笑容连连点头,伸手一把抱住她,和她说起慕容延是怎么逃出城,结果路上被几个农人给收拾送官了的。
“他机关算尽,结果回头来倒是断送了自己的性命!”慕容定省过了慕容延故意激怒他的那一段,抱住她,脸颊在她脸上蹭了又蹭。
慕容定在路上几天都没有刮胡子,脸颊和下巴都已经生出了胡茬,刺在她脸上,有点疼。
“刮胡子去!”清漪伸手把他脸给推开。慕容定半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叫人送进来刮刀和热水。
“宁宁,我这才回来,不耐烦叫那些男人近身,劳烦你抬抬手,给我刮一刮。”慕容定说着,脖子伸长。
清漪没好气的瞪他,“脱衣服。”说着过去把水盆端到慕容定面前,把刀具都给仔细擦拭一遍。
刮胡子这事儿,一不小心手里刀子重点,慕容定就要一命呜呼了。以前他不是自己动手,就是叫亲兵来。清漪偶尔给他刮一刮,但是次数不多。
感觉到柔软的手按在自己的咽喉上,慕容定没有半点紧张,反而舒服的眯起了眼。现在慕容延已除,他浑身上下都舒畅了不少。
慕容延是自己作死,到时候就算是下了黄泉,见到老头子,他也能理直气壮的说这不是他挑起来的事儿。
这家伙伙同元氏宗室,还有那些不服管的老家伙。差点把长安给弄成了废墟,把牢房里头关的犯人放出来是个什么意思。
简直就是个混账家伙。
清漪仔细给他清理胡渣。一手按住喉结,握刀的手越温柔,小心的把上头的胡茬给刮干净。她把刀放到水里浸泡一二,洗去上头黑黑的胡茬,又给他清理脸颊上尚未清理干净的部分。
“说起来,我记得你家阿爷当年是被段秀给丢到河里的?”
慕容定隐约还有点印象,说起来这事儿还是他告诉她的。那会她可真是凶,别的女人遇上他,又遭遇这事,恐怕早已经吓得双腿软,站都站不稳了。她倒好,柳眉倒竖,质问是不是他干的。
说起来,他都记不得当初自己是怎么喜欢上这个凶悍的女子了。或许是在更早些时候?
说不清楚了。
清漪一愣,没想他竟然会提起此事。
“是啊。”她一把把慕容定的脑袋给拍歪,好方便她下手,“这一转眼都好多年了。”
“我记得十二郎一直记得这事来着。”慕容定眨眼,“段秀家的人基本上死干净了,他回头可也以告慰你父亲的在天之灵了。”
清漪嗯了一声,“早该了。”
她说着手里微微用力,将最后一点胡茬给清理干净。
慕容定脸颊刮干净,又被清漪按着洗了脸,整个人神清气爽,恢复了俊美样貌。慕容定一手持镜,看着镜子里头照出来的容貌,得意万分,“就算是我们慕容家,我这样的容貌也不可多得。”
清漪见他自恋,“这世上男人多着呢,美男子也有不少。我记得赵焕的容貌就不错?”
慕容定一听,丢下手里的铜镜,伸手揽过她的腰,“哦,那他和我谁更好看?”说着手里更紧了几分,颇有几分不说清楚他就不撒手的气势。
清漪知道他这是来真的,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恐怕慕容定能把一坛子的醋都给喝下去。
“他虽然长得也不错,但和你一比,有云泥之别。还是你好看。”
慕容定这才顺毛被顺的舒服了。抱着她好好的亲昵了一番。
慕容延已死,贺拔盛还在外逃,但是慕容定对贺拔盛却没有多少追杀的心思了。贺拔盛在长安内原本就根系不深,要不然也不会和慕容延混在一块。
如今慕容延已除,他手下的人也一哄而散,只等着回长安慢慢算账。
慕容定拔营回长安,清漪终于见到了梦牵魂绕的长安。她的马车才到府门,小蛮奴就带着妹妹在门口眼巴巴的等着。
侍从们劝他们好几次回去等着,小蛮奴和阿梨都没搭理他们。
“阿娘来了!”阿梨见着一辆车过来,两眼亮。不多时,车辆停稳了,车廉卷上去。阿梨就迫不及待的跑上去,一把扑住清漪的腿。
“阿娘!”
“阿梨!”清漪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小女孩,高兴的一把把阿梨给抱起来。
阿梨长大了些,穿着粉红的襦裙,头扎成三个揪揪,脸蛋和之前一样圆润。清漪上下看了好几回,一手按住阿梨的脸蛋,亲了好几口。
“阿娘。”小蛮奴蹭了过来,双眼期盼的望着母亲。
而后他一把被母亲给抱了过去,脸上被亲了好几口。
小蛮奴红了脸颊,他两眼四下乱飘,“阿娘,我是男子汉了,不能和对小孩子一样的对我了。”
兰芝见到,不由得噗嗤一笑,“六娘子,小郎君这是害羞了!”
小蛮奴被兰芝一言点破,脸上红的更加厉害,都不知道要看哪儿。清漪一手抱起阿梨,“唷,沉了不少。”她腾出另外一只手来,握住小蛮奴的手,“走吧,站在外头挺冷的。我们进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