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就转过身去,结果才走了几步,身后就传来脚步,手上一紧,就被扯了过去。那男人的手劲很大,他似乎也不知道怜惜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动作粗鲁,把她就这么拉了过来。清漪一头就撞在了他胸甲上。
这男人在六镇乱兵里头的地位应该不低,因为他胸前的两片胸甲硬得很,撞在脸颊上,一阵生疼。若是平常士兵,是没有这么好的盔甲的。
清漪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人,被他拖入了怀里,立刻就开始扭动挣扎,男人完全不将她的挣扎放在眼里,甚至还带着几分逗弄小猫小狗似得的纵容。这男人说像胡人,却和胡人不一样,生的面容俊美,可是要说汉人,他和汉人长相的确不一样。他眼窝要稍微深一些,肌肤更是白的有些过分,就算是那些从小娇生贵养的世家子的肌肤也比不上他一人的白。
但他的容貌和她以前见到的胡人并不完全相似。
她挣扎了几下,完全挣扎不开,一抬头就瞧见他逗猫逗狗的眼神,怒从心边起,抓住袖子中的木刺,就狠狠刺下去。
手腕一痛,腕骨被他牢牢握住。他看到她手中的木刺,眉头皱了皱,转过眼看她。
清漪一言不,就这么抬头看着他。突然手腕处一阵麻痛,紧握的手掌被迫松开,握在掌心的木刺掉了下去。
他拇指按在她的脉门上,就是这么看似小小的一招顷刻瓦解了她的防御。
男人一把将她丢到床上,清漪整个人扑倒在床面上,幸好她没有被伤着,背后传来窸窸窣窣解开盔甲的声音。她脸色惨白。
她在船上翻过身来,见着他已经面无表情的开始解开护臂的系带,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脱衣服,这里头的含义,就算是傻子,也明白。
他动作很快,两只护臂很快就前后掉在了地上,紧接着更多的护甲脱了下来,露出了里头的袍子。那是很典型的鲜卑圆领袍子,洛阳自从汉化改革之后,所有的鲜卑贵族都已经穿上了汉服,只有六镇地方的人还保持着穿胡服。
清漪立刻从床上跳起来,就往外头跑。男人手臂一捞就把她捞过来,不管她的撕咬踢打,把她按在穿上,他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弯下腰紧紧盯着她。
她喘着气,毫不示弱狠狠瞪回去。
身上的男人有着一张俊美的脸,可惜他就算脸上漂亮的开出花来,她也不会觉得有多好。两人保持着这么种姿势对峙了好会,终于那男人抬起手捏住她下巴,手指在下巴那点肌肤上轻轻厮磨一会,接着就滑到了她的脖子上。
清漪察觉到他的手指就在自己的脖颈上,估计这会纠结怎么把她掐死,或者说是怎么折腾死才好。
就在这事外头想起了嘈杂声,甚至还有李媪惊慌失措的尖叫,不一会儿,很多脚步声踩进了房间里,几个看起来小将似得人闯了进来。
他们一进来就见着这么一副男上女下的暧昧场景。他们可能也没料到,顿时个个张大嘴站在那个,和木头桩子一样。
有人看到了那个被压住的女人,身下的那个小娘子可长得水灵灵的,掐一把能冒出水似得。有一两个年轻禁不住火的,禁不住就露出垂涎的脸来。然后两只靴子当空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那两个满脸垂涎的人的脸。那劲头相当强劲,砸上那两个的脸,立刻两个嗷嗷痛叫。
清漪滚到床榻里头,抓起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上一刻还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已经光脚下了榻,他嘴里呜哩哇啦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鲜卑话,满脸怒容。他话说的飞快,应该是在骂人,清漪将身上的被子拉下一条缝,看见他将那几个闯进来的人骂的头都抬不起来。
可是似乎将人骂的抬不起头,还不能抵消他的怒火,他抬起手,几个巴掌就落在了之前对着清漪露出垂涎目光的人身上。
那巴掌打的极狠,两个人被打的扑到在地,嘴里一吐,就吐出一口血来。
清漪在一旁看着他的暴怒,身上的血几乎都凉透了。
他又骂了些什么话,手指指着外头,进来的那几个人,急急忙忙退了出去。只留下两滩血在地板上。
男人看着那血里头的牙,狠狠骂了句清漪听不懂的话。他一回头,见着清漪坐在榻上,她拥着被子,眼睛里是呼之欲出的警惕。
他看了一眼,弯腰抓起自己的靴子,当着她的面套上,一只手将落在地上的那些盔甲全部捡起来,大步走出去了。
没过一会,李媪走了进来,见着地上的血迹,吓得嘴唇直哆嗦。清漪对她笑,“阿媪别怕,只是那人脾气打了手下而已,两滩血,没什么的。”她见着李媪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干脆推开身上的被子起来,走到那滩血旁边,抓起一团布就把血迹盖住,大力揉那么两下,用力将上头的血迹擦拭干净。
清漪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李媪才反应过来,“年纪大了,真是不中用了。”她想起之前在外头里头听到的屋子里的响声,还心有余悸,“这些人真是太凶了。”
“……”清漪想起之前那个男人扇人巴掌的力道,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李媪看着她,“那些人凶的要死也就罢了,偏偏还搅合了你的好事!”她话语里无限遗憾,她看了清漪一眼,“那小将军长得也不错,怎么样,还行吧?”
清漪的耐心在这刻可以彻底宣告告罄,她可以和外来人相处,毕竟她也不是什么天生的大小姐,更何况这情况,别提谁看不起谁,可是还这么被个老太太问那个男人怎么样,她真的是非常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