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殷夏决定从现在开始讨厌“一无所获”这个词语,她换了衣服回到厨房,开了一罐鸡肉奶油蘑菇汤,配着土豆吃了个精光,随后重新收拾行李,根据昨天的经验做出精简。
就算房屋中会发生怪事,对外的探索也不能停止,解开蝴蝶岛的谜团是征服这个鬼蜮的唯一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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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十点,王殷夏又行动了起来,带着背包与拖车再次出发,这一次她瞄准了中央山西面的小码头,于是十分应景地抓着鱼叉上了路,一路东戳戳西戳戳,没探到坑洞或者陷阱,顺顺利利地就在正午十二时左右抵达了目的地。
这个岛屿不算大,以王殷夏现在的脚程,环绕一周也只需要半天,假如有代步工具将会更快,不过她顾忌着雪下可能藏着的危险,这才前进得相对谨慎。
岛屿码头建造得相当粗糙,没有什么高科技设备,颇有些上世纪小码头的风格,水泥浇筑的地面坑坑洼洼,结了一层薄冰,不见落雪,码头边的金属栏杆早已生锈,古怪的铁锈连城一片,挂着重重叠叠的粗麻绳,冻得坚硬,远远望去如同血肠。
王殷夏走上码头,哪怕她走得很慢,仍旧脚底打滑,寒风从海上挂来,没有任何任何味道——既没有海水的咸腥,也没有淡水的味道,当然更没有王老板冷笑话里的过夜饭菜味,令人大失所望。
唯一令人感到安慰的大概就只有大海了,它无边无际,与远处的天空几乎要融为一体,海面上浮着鱼鳞一样的冰片,远远望去就像是层叠拼凑的艺术品,美丽而冰冷。
地面太滑,王殷夏谨慎地摸着栏杆前进,她先收集了一些海水灌入保温杯,随后又探索了码头周围的建筑物,这里有两间荒废的房屋,建筑粗犷,很有苏式风格——不是苏杭江南的苏式,而是苏卡不列的苏式。
王殷夏又开始了上下寻摸,还搭了简易的梯子上了房顶,在平顶上扫下去好多积雪,万幸这水泥小屋足够坚硬,能让她造作。
屋子里头也没有太多有用的东西,只有生锈的铁桌铁椅,空荡荡的腐朽木柜,还有桌角下的碎玻璃片和俄语的酒水标签,看样子是几只被人砸碎的玻璃酒瓶。
王殷夏原本只是惯例地摸索,却竟然在这地方捡到了一样道具,实在是意外之喜……也许也没有这么喜。
酒瓶碎玻璃片:一块碎玻璃,来自一瓶82年的伏特加,一个苦闷的酒鬼创造了它,只要泡在水里,它就能制造出强烈的酒臭味——也许你可以用它来活跃气氛。
王殷夏把危险的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海水,半晌后还是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她把这玻璃块包后放起来,虽然它看着没屁用,但好歹也是个道具啊。
说来这个岛屿上没有灯塔……是因为周围海中没有险要的礁石区吗?
王殷夏在航海方面完全没有经验,只能这么猜测,她拖着拖车又绕着码头晃了两圈,愣是没找到完好的船只,只在一个靠近水泥房边破烂棚子下找到了一艘半沉的小汽艇,船身上写满了德文。
好的,又到了看不懂的环节,王殷夏盯着那些“ü”模样的字母,感觉它们在嘲笑她。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在没什么信息的码头上,这里也出现了两种语言嵌合的情况,水泥物和里头的玻璃碎片是属于俄语使用者,而这小窝棚和汽艇则是德语使用者。
王殷夏不报什么希望地抓起鱼叉,对着汽艇戳来戳去,挑起悬挂在汽艇边的气囊,大力出奇迹地划破了它本就遭遇过腐蚀的外壳,下一刻,气囊中竟然飘出了些黑色的影子。
王殷夏赶紧半蹲下身,更加用力地戳起气囊,这一下简直就像是弄碎了什么东西的卵鞘,里头的幼虫就疯狂地涌了出来——不能确定这些黑色的长条是否是活物,它们既像是蚯蚓,又像是海带,在水里散开后就消失不见,好似彻底融化了一般。
王殷夏甚至都来不及仔细查看,这气囊中的东西就已经排泄干净,海水又恢复了它清澈的模样。
气囊里有东西……寄生物?植物?残骸?
王殷夏立刻转头离开,扶着小码头上的铁栏杆小心地挪到水边,水泥码头下也绑着一些老式气囊和废弃轮胎,大概是为了让船只靠岸得到缓冲,而现在就成了王殷夏寻找证据的突破口,她把这些密封的东西全部戳破,却没有再见到那种黑色的怪虫。
码头上的气囊里没有这些东西,但汽艇的配件中却存在,这是否能说明……这黑色的古怪东西并不属于岛屿,而是来自岛外的海水?
结合那只搁浅在码头上、从中断裂的汽艇,王殷夏很难不去这么猜测——那位德语使用者是否曾尝试过驾驶着汽艇外出,却遭遇了某种恐怖的意外,不得不返回蝴蝶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