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走近褚玉,关切询问需不需要回店里再休息片刻,褚玉摆手拒绝了,天色不太好,厚重的乌云缓慢聚集,晚点可能要下雨。
驱车回家,前脚进门,后脚就下起了大暴雨。
透过落地窗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褚玉把电视音量开到最大也掩饰不了心底的荒芜,落寞野草般疯长,到头来他终究只能够回到一个人的房间,陪伴他的只有彻夜亮着的灯。
褚玉关了电视,在沙上伴着雨声睡着了,门铃把他叫醒,睁眼一看窗外天黑了,雨还在下着。
醒了会神过去开门,褚玉眼睛都瞪大了,顾延浑身淌水,怀里抱着只同样湿透的小奶猫。
“开车经过你家楼下捡到的,想上来碰碰运气,幸好你在。”
“快点进来,没带伞吗?怎么不打电话让我下去接你。”
顾延有些迟疑,“身上都是水,会弄脏地板。”
褚玉难得强势,拉着胳膊把人一路带进了主卧浴室,“地脏了可以再打扫,人病了难受的是自己,你先洗个热水澡,我找找有没有大件点的衣服借你。小猫给我,还是你带着它一块洗,啊,它能洗吗?”
顾延局促摸了摸后颈,“应该不能,太小了,给你添麻烦了褚玉哥。”
“那我拿风筒给它吹干。”褚玉找了块干毛巾裹着小猫,接着催促,“你快去洗啊,别真的感冒了,有什么话等会再说。”
顾延叫了褚玉好几声,没听到回答,只好围着浴室赤着脚走出去,褚玉拱在床上哄小猫呢,心无旁骛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们赢回来的奖品也在旁边,顾延又喊了一声,褚玉回头,手还在抚着小奶猫的背,那一刻,顾延想变成那只猫,什么都不要,赖在褚玉身边,过完不长的一生。
“褚玉哥,衣服……”
褚玉惊醒,只顾着撸猫,把衣服的事都抛到脑后了,光着脚跳下床,跑到衣柜那就一通乱翻。
顾延跟过去让他不用着急,小心别磕到碰到。
听到声响,褚玉悄咪咪回头打量了顾延一眼,顾延正好侧身,身上的疤都展露了出来,最为严重的是肩胛骨那道,狰狞蜿蜒。
常年运动锻炼的人,身材比例自然是无可挑剔的,也亏得老天动了恻隐之心,没舍得毁了那张完美的脸,也因着那张脸,那些疤在顾延身上倒丝毫不显得丑陋,反而增添了一股野性。
“害怕吗?”
褚玉手里翻找的动作停下,没敢再偷看,使劲摇了摇头,他想的是那么多伤,经历的过程肯定很疼吧。
……
盛淳生日到了,靳臣突奇想要给人个惊喜,戚鸣野被他烦着帮忙打了半天气球,累死累活布置完靳臣给他递了支烟,把他引到门口,猛力一堆把门顶上了。
隔着门板那货大声嚷嚷,“戚二,行行好,给我腾个地,让我跟盛淳好好折腾两天,到时我再亲自去把您接回来啊!”
戚鸣野骂了句不要脸,眯着眼弹弹烟灰下楼,算那小子识相,钱包车钥匙都扔出来了。
雨势小了很多,大晚上黑灯瞎火,戚鸣野懒得回家折腾,心思一动,想到褚玉最近都住父母那边,干脆去婚房借住两天,说不定还能睡个好觉。
幸好门锁是指纹识别,褚玉没回来自然也就没改过,戚鸣野开门进去,看到客厅亮着的灯愣在原地,他最后走的时候明明把灯和门窗都关了的,怎么会……
不仅客厅的大灯亮着,楼上主卧的灯光也亮着,戚鸣野屏住呼吸,喜悦一涌而上,褚玉回来了?
三两步跑上楼,气息还没喘匀,入目所及却是褚玉弯着腰,顾延几乎光着站在他身后的画面。
“顾延!我、操、你八辈祖宗!”
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幸亏顾延的浴巾系的够紧够顽强,要不然两个大男人在地板动手动脚的画面就该变成限。制级的了。
褚玉手里拎着件大白T,那两人过了好几招他才反应过来,扔下衣服就想去拦,然而战况激烈的他连插手的地都没有。
两人扑打拧到沙前的小矮桌边上,戚鸣野抓起上面的水杯就往顾延面门砸,顾延也不是吃素的,迅用脚往戚鸣野胸口一蹬借着惯力窜出去躲开,褚玉看准时机挡在两人中间,张开双手阻止戚鸣野还要扑上来的动作。
“够了!戚鸣野,你在干什么!”
戚鸣野眼眶一片血红,“褚玉,你护着他?你凭什么护着他?让开,我今天非弄死他不可!”
褚玉赶紧扭头吩咐顾延先把衣服穿上,接着专心对付又疯的戚鸣野,“这是我家,谁让你来的?”
戚鸣野死劲捏着那只杯子,突然扬手摔到了墙角边,“那你告诉我,顾延为什么在这!你们他妈的想干什么?”
知道他误会了,可,有解释的必要吗?
褚玉这么想的,的确也是这么回的,“跟你没关系,你出去。”
“好一句跟我没关系,我想成全你,你就拿我的良苦用心跟顾延鬼混,行,他没了你就不能胡闹了吧,正好下雨泥土松,一会埋他也方便。”
戚鸣野语气狠厉,眼里流露的滔天恨意也是货真价实的,他抬手就要拨开褚玉,褚玉飞快扣住抓住自己衣领的手。
“你还要动手干脆把我也一块杀了!”
那样起码眼不见心不烦。
戚鸣野身形僵住,视线缓缓下移对上褚玉的眼睛,似要把他看透,看明白他脑子里,心里,究竟是用什么样的感情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