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点好餐,靳臣神秘兮兮凑过来,半眯着眼像只狡黠的猫科动物,“戚二居然比你晚起,他是不是不行了?”
褚玉往后躲开靳臣过分靠近的脸,漫不经心打量他几眼,开口就是暴击,“先关心你自己,看你眼球全是红血丝唇色白,虚的走路都扶墙了吧,让厨房给你炖只老母鸡。”
靳臣自讨没,不过也没在意,顺着话茬接,“好不容易你家戚二不来捣乱了,我约几个人通宵打打麻将放松放松嘛。”
等到餐上来,餐厅又进来几个人,妖妖娆娆,路也不好好走,一看就是奔靳臣来的,褚玉快解决完自己的食物,擦嘴离开前还不忘嘲靳臣一句,“你的麻将们来了。”
褚玉独自沿着海滩散步,没清静多久,靳臣就带着他的麻将大军呼啦啦赶上来,非要拉褚玉去玩什么沙滩排球。
用靳臣的话来说就是,不要辜负好时光。这么好的天气不组织点娱乐活动,那他这局组的也太没诚意了。
正规的赛制是每队两人,而靳臣最擅长的就是不讲规矩,所以他硬是把在场人数对半分。
然而他一分,麻将们不乐意被拆散了,非要黏着他,最后他黑着脸吓唬人,才有两三个愿意跟褚玉一队。
饶是如此,褚玉队里还是少一人。靳臣四处张望,想着再随机抓取一个幸运儿,还没挑到合适人选就有人毛遂自荐。
尤诺穿着条阔腿长度到膝盖的沙滩裤,花衬衫扣子没系,风一吹就把纤瘦的腰身露出来,绞着手怯生生站在场边问,“能带我一个吗?”
靳臣思索了会,点头同意了。不过他把尤诺放在自己队,自己跑去褚玉那边。
尤诺看着瘦瘦弱弱,扣球的力度却真不小,一次球砸到褚玉身上可以算是意外,可很快第二次,第三次,只要尤诺接到球无一例外都往褚玉所在的位置回扣。
褚玉自己没觉出不对,他参加的运动少,球场上乱糟糟,被砸也只怪自己走位不好。可靳臣不这么想,他给对面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会意悄悄靠近尤诺身后扳住他肩膀,靳臣纵身一跃,照着尤诺面门扣了一球。
血珠滴答落在沙粒上,靳臣吊儿郎当开口,“哟,我看你用这招挺熟练的,还以为你能躲,纯属意外,别回去找顾延告状啊。”
褚玉听的云里雾里,但看有人受伤了就没心思再玩,过去牵着尤诺回屋里清洗伤口。
尤诺捂着鼻子,默不作声跟在后面,等到用冷水止住了鼻血,接过褚玉递来的纸巾捂住口鼻,顶着两只通红的眼睛盯着褚玉,自嘲似的扯了扯唇,“我真羡慕你,出身好高高在上,想要的都有人捧到你面前。我们这样的,活该低你一等。但是我想问问褚玉大少爷,那些霸占别人宝物的人,真的能安然入睡吗?”
褚玉愣了片刻,随即以为尤诺是误会了他和顾延的关系。这个年纪的孩子吃起醋来都不讲道理,他们的情绪太极端,爱恨都要表现得明显,开始能笑眯眯跟褚玉谈天说地,一旦认为对方是情敌,那就立刻翻脸。
褚玉解释了几句,尤诺没有听进去,出去时重重撞了他一下,那团染血的纸巾也扔在他脚边,“褚老板,劝你不要再假惺惺装无辜了,抢来的东西迟早是要还的。”
收拾完垃圾走出去,戚鸣野似乎刚睡醒下楼,正好撞见委屈巴拉的尤诺,头脑来不及反应就先抓着人手臂不放,话里的担忧任谁都能听的真切,“谁欺负你了?”
褚玉以为,他是关心朋友对象,同情弱小。
尤诺欲言又止往后撇了眼褚玉,恼怒拍开戚鸣野的手,气冲冲回道,“用不着你管!”
客厅只剩下两人,戚鸣野降温的视线落在褚玉脸上,用听不出喜怒的语气询问,“你打的他?”
和戚鸣野吵架斗嘴这么多次,最令褚玉苦涩难言的无疑是现在,他落落大方回视,保持冷静反问,“我有跟他动手的理由吗?鸣野,你心底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戚鸣野一阵烦闷,最终决定无视褚玉去找尤诺问清楚,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午餐时间一个人都没回来,听说都去沙滩上围观戚鸣野和靳臣打架了。
说是打架,也只有开始戚鸣野动了次手,被靳臣的护花使者们挡着没打到。这会戚鸣野怒火上涌,指着靳臣鼻子让他像个男人一样站出来。
靳臣被小情儿们团团围住保护在中间,也扯着嗓子骂戚鸣野抽风。
“他妈的打球出意外不是常有的事,你凶什么?再说你他姥姥的睡昏头了吧,我砸到的是尤诺,顾延的人,轮得着你给他出头吗?戚二你可要点脸吧,你老婆姓褚,不姓尤!”
靳臣气喘吁吁骂完这一长串,戚鸣野的脸色已经黑得像积满暴雨的乌云,将落未落。
褚玉站在房间的阳台,离沙滩隔着一段距离,只能看到人群中那两个人仍完好无损,没有打得死去活来的画面出现。
至于他们吵什么,褚玉不感兴。捡起地板上的书回到沙,花了点时间找到之前看的页面。并不是什么高深的书籍,内容都是一则则简短的小故事,小孩子都能无障碍阅读,戚鸣野为此还嘲笑过他一把年纪看这些儿童读物。
漫山遍野开满纯洁无瑕的白色花朵,男孩满心欢喜采下一束抱了满怀,走过一片片纯白花海,眼前树藤上却突然出现了抹不一样的色彩,红色的小花迎风摆动,怀里的白变得寡淡无,男孩把白色花束垫在脚下,终于够到了独一无二的那朵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