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堂弟衣柜找出一套没穿过的正装,褚庄和戚鸣野个子差不多,尺寸是合适的。
戚鸣野进门就率先去了浴室洗脸,听到脚步声面色冷郁从手掌里抬起头,关上水头不拘小节抹了把脸上的水,话音不悦,“就没有别的衣服了,明知道我不待见褚庄还拿他衣服给我,存心让我不痛快?”
褚玉怀里抱着衣服,听他又在故意挑刺索性顺着他话,“表姐前段时间过来也留了几套衣服在家,我去给你拿?”
戚鸣野冷冷盯了他一会,抄起盥洗台上的香薰瓶砸向镜子,镜面裂出数道缝隙。
“我到底哪得罪你了,你就非得来作贱我,戚家那么多人,你跟谁结婚不行,为什么偏偏是我?”
换做平日褚玉会习惯性忽略掉他的话,那样才能保持岌岌可危的平和假象,但今天屡次被刺,人心肉长,终究有忍无可忍的时候。
他把戚鸣野一直以来逃避的真相剥开摆到他面前,嗓音冷冷清清,却比戚鸣野的暴怒更有杀伤力,“你明明很清楚,你会被挑中联姻是因为你不是家里最拔尖那个,你没有绝对话语权,你只能当颗棋子,为了维护家族的繁荣物尽其用。”
戚鸣野那瞬间的眼神像要把他生吞了似的,要不是佣人适时敲门传话让他们快点下去,褚玉也猜不准他会对自己做什么。
【作话】
迟来的坑……
第2章想哭?
戚鸣野冷然勾起唇角,“要上场了影帝,这次先饶了你。”
褚玉抿着唇,抬手把衣服递过去。戚鸣野没有接的意思,懒懒靠在大理石边沿,“你们家没教过你怎么伺候自己男人吗,帮我脱。”
褚玉眼观鼻鼻观心,快解了他衬衫扣子,不该看的什么都没看,就像在给商店橱窗的假人换衣服。
碰到戚鸣野皮带扣冷硬的质感,褚玉动作一顿犹豫了片刻,短短几秒的停滞立即又被戚鸣野嘲了几句,“装什么,结婚那晚脱的不是很顺手。还是说要你在我面前蹲下来,你觉得折辱?”
褚玉捏了捏眉心,摇摇头蹲下,“不会,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人士应该的。”
戚鸣野差点一脚把他踹翻,面色不善从他手里抢过衣服冲他骂了声滚。
褚玉出了房间没等戚鸣野,刚拱了他的火,他不会乐意跟自己一块下去。
褚玉跟着长辈认了不少人,一一打完招呼再寒暄几句。戚鸣野多半找了个角落位置坐着躲清闲,毕竟他人来了,面子上过得去就足够,不指望他会跟褚家的亲戚走动密集。
正听人夸着他跟戚鸣野佳缘天定门当户对,管家行色匆匆凑到耳边报告,戚鸣野在花园里跟人打起来了。
后园没有宾客光顾,花墙缀满繁花,鱼池里的水被搅得浑浊不堪,观赏用的金鱼被惊扰拢到旁边挤作一堆,戚鸣野刚换的一套衣服在水里滚了几趟再次宣布报废。
隔得还很远,褚玉就听到戚鸣野的声音,他指着另一个身形相仿的高大男人放肆谩骂,“褚庄你这傻叉还敢回来,要不是你逃婚不娶戚琳琳,我用得着跟褚玉那种货色演戏?”
褚玉停下脚步顺便抬手拦住管家,他那堂弟本来已经冷静下来了,闻言猛的又朝戚鸣野脸上挥了一拳,“你什么意思,你骂我哥?”
戚鸣野侧身躲过,不甘示弱的还击,“我骂他怎么了,不过是个倒胃口的联姻工具,哪句说错了!”
两人你来我往刹时又打得难解难分,褚玉定在原地,耳边嗡嗡的虫鸣吵得人心烦气躁。
管家心急催促了几次,褚玉缓步走近,拍了两下手引起那两头愤怒的野兽注意,“你们继续打,千万别停,我给你们找媒体现场直播,让大家都看看褚戚两家的少爷大闹长辈生日宴会的英勇模样。”
褚庄先收手,戚鸣野一点没客气趁机挥拳,拳头从他脸颊擦过,打完那一拳从水里哗啦跨出来,“褚庄,咱们的事没完,我不痛快你也别想跟你的小娘炮狼狈为奸。”
几个长辈久久没等到他们回去,跟过来正好听到戚鸣野那句薄凉的话,“你要么跟我回去,要么等离婚通知。”
褚玉抬腿要走,被堂弟拽住手臂,褚庄愤愤不平瞪着戚鸣野大步离去的背影,“他那样轻视你,你还要跟他过下去?”
“褚庄,你太久没回来不懂家里的情况,现在闹翻先倒下的绝对是我们。”褚玉耐心开解弟弟,“况且你跟戚鸣野从小玩到大,应该比我了解他,他只是嘴巴毒,我也不是让自己吃亏的性格,别担心。”
临走母亲担忧拍了拍他手背,嘱咐他顺着点戚鸣野,过了磨合期就好了。
褚玉劝好弟弟又安抚长辈们,“放心吧,这婚没那么容易离的。他一生气就拿离婚要挟人,跟小孩子吵着不吃饭饿死自己是一样的。”
话说的云淡风轻,仿佛戚鸣野对他的厌恶只是小两口在闹别扭。
追着戚鸣野前后隔了几分钟到家,褚玉刚开门迎面飞来一只陶瓷工艺品,他吓得愣住,拳头大的摆件撞到合起的门板在耳边碎开,溅出的一小块碎片划过侧脸,慢了一瞬才感觉到疼。
他一出现戚鸣野的怒火就有了方向,“你是死的啊!不会躲?”
客厅犹如狂风过境,能砸的都砸了,不进来十个贼都造不出这种效果。
戚鸣野嫌身上湿衣服不舒服,外套被他脱下来扔到电视上挂着,衬衫也甩到墙边,随着呼吸起伏的肌肉充斥着暴戾气息,野性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