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屋作为这个时代的淘汰品,平时几乎没什么人会光顾。
两人退休后接手了书屋的生意,也就是找点事做打打时间,这家小小的书屋也算是他们的情怀地。闲时兴致来了,收拾行囊,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光阴寸短。
上了岁数后,唐雨杺的记忆力减弱,从前的事反倒记得格外清晰,时常提起。
在书架上挑了本快被她翻烂的书,唐雨杺坐到近门处的靠窗位。那里是友嘉书屋还在时,她常坐的位置。
抚了抚书封,又重复着日日的感慨。
“我记得《天生变态狂》这书还是老陈推荐给你的呢,那会儿你跟老陈很聊得来,他推荐给你的书你总会感兴。谁能想到啊,那是老陈借你的最后一本书。”唐雨杺说。
“是啊,那时我最爱看这一类书。”周鹤听不腻她的唠叨,总会很有耐心地回应她。
唐雨杺放下书,在桌边摸摸索索找了会儿,问:“阿鹤,你有看到我的老花镜吗?”
“在你脖子里挂着呢。”周鹤随意挑了本书坐到她身边,提醒她:“巧巧知道你爱忘事,给你的眼镜配了条链子,你忘了?”
“哦,对对对,看我都老糊涂了。”唐雨杺乐呵呵地戴上老花镜,把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一页。
云灿风轻,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书屋里静悄悄的。
唐雨杺书看了没几页就开始犯困,眼皮直打架。
脑袋一点一点快磕上桌的时候,周鹤急忙伸手,托住了她的额头,慢慢放到桌面上。
她似有所觉,枕着他的掌心蹭了蹭。
歪过脸,很安心地闭着眼继续睡。
周鹤转头看她,嘴角勾起笑意,动作很轻地替她摘了眼镜。
没打扰她,轻轻翻动书页。
时间一晃,一个上午就这么过去了。
周鹤的手麻,稍稍动了一下手指,唐雨杺正巧转醒。
她的脸上睡出了红印子,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抓住他回缩的手,很贴心地给他捏手指,舒缓他麻的感觉。
“做梦了?”周鹤问。
唐雨杺笑了一下,点点头:“嗯。”
看她心情不错的样子,许是做了个美梦。
“梦到了什么?”
“梦到了,我们的十七岁。”
梦到,友嘉书屋还在正常运营的那个十七岁。
同样的位置,不同的时间。
她的阿鹤,那个一戳酒窝就会脸红的羞涩少年,在她睡意朦胧间总会及时伸手,托住她的脸。
后遭逢变故。
也是她的阿鹤,生成挺拔男人模样,以一臂之力,托住了她欲塌的一片天。
以温柔饲岁月。
故事重演,一如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