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唐雨杺转头看箱子,里头确实只有五颗子弹,诧异道:“我明明看到你这枪里是有子弹的,怎么……空了?”
“障眼法。”周鹤拉开袖口,抖出那颗凭空消失的子弹,放进唐雨杺的掌心。
勾住枪托,小巧的手。枪在指间绕了个圈。
看着唐雨杺越惊讶的表情,周鹤心情不错地说:“那家伙就算有猜疑,也不敢真拿自己的命去赌,自然会着了我的道。”
“有胆有谋,要不是鹤哥没有做老大的兴,哪儿轮得上我啊。”蔡绍杰说,“我这命,都是他给捡回来的。”
周鹤把枪丢给他,笑了一下:“客气了。”
聊起旧事,蔡绍杰一下打开了话匣子,给唐雨杺倒了很多关于周鹤的旧料。
周鹤也不拦他,一直留神看唐雨杺的反应。
好在她除了惊讶之外,没有表现出过分惧怕的神色。
他不由宽了心,生出一种终于能松口气的释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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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在浅滩。
两人坐在车里,牵住彼此的手,安静看着太阳会升起的方向。
车尾有棵抽了芽的树,粗壮枝干上结了茧。破口的茧中探出半扇蝶翼,在晨风中舞动。
针状光芒刺破天际,暗沉的湖面水波荡漾,碎了光。
默了良久,周鹤低下视线看抓在掌心里的手,问:“怎么不说话了?在想什么?”
“在想……”唐雨杺话音顿了一下,深叹了口气,转过脸看他,说:“那些年,那么努力想要把自己藏起来的阿鹤,一定很辛苦。”
周鹤怔了一下,抬眼看她。
破晓的晨辉折进她眼中,溢着光。
透过朦胧光色,周鹤在她眼中隐约看到了自己的轮廓。
某些时候,他们真的很相像。
摸爬着长大,摔的头破血流,一身是伤。却总习惯看着对方的伤口,忘了自己还疼着。
“雨杺,我们……”
“阿鹤!”唐雨杺打断了他欲出口的话,说:“我有东西要给你。”
她伸手在口袋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根黑色手绳。
周鹤盯着那根手绳看,微眯了一下眼。
很眼熟的款式,串着一颗刻了个“鹤”字的酒红色珠子,跟他很多年前不小心弄丢的那根手绳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