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搁家里歇着呢。”
“病了?严不严重?怎么都没听你说起过?”
“店里来客人了。那啥,老徐,咱改天聊啊。”
“成,你忙你的,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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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成群的少年推开书屋店门鱼贯而入,挂在门后的铃铛“叮铃——叮铃——”响个不停。
唐雨杺单手支着脑袋正睡得香,朦朦胧胧听到熟悉的响铃声,梦境画面出现一丝裂痕。
似梦非梦间她急忙伸手,想摸摸记忆里那张可爱的小脸。撑住脸的胳膊肘同步滑下桌沿,她的一颗心因惊吓跟着一跳,失衡的脑袋猛往下砸。
脸跟桌面即将亲密接触的瞬间,有一只手及时伸了过来,稳稳托住了她的额头。
垫住她额头的手很凉,骨感的指节有点硌。掌心宽大硬实,泛着丝丝缕缕熟悉的奶糖香。
唐雨杺光是嗅着味就知道那手的主人是谁,很安心地闭着眼。脸埋在他的掌心里,迷迷糊糊地蹭了蹭。
手的主人惯于纵容她的这些耍赖行径,很配合地把手慢慢放在了桌面上。一只手垫着她的脸,另一只手轻轻翻动书页。
坐在对面的朱芸被酸到了,动作浮夸地搓了搓胳膊,忍不住吐槽:“雨杺这家伙还真是……”
“嘘——”
是周鹤的声音。
唐雨杺躲在他的手掌间,悄悄翘起嘴角。
已经过了变声期的周鹤声音很好听,如珠玉,清冽玲珑。虽只是很低的气音,她听着还是觉得欢喜。
朱芸只得配合着压低声音说话:“她早晚是要被你给惯坏的。”
周鹤很轻地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唐雨杺慢悠悠抬起头,下巴搁在周鹤的掌心里。耷拉着眼皮,还是那副睡眼惺忪的犯困模样。
随手抓了本书,朝对面丢了过去,很不服气地抗议:“瞎说什么呢你?怎么我就被惯坏了?”
朱芸反应很快,单手接住了飞来的书,斥了声:“大胆狂徒,竟敢偷袭!”
“……”唐雨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两人大眼瞪小眼用眼神交锋了数秒。
周鹤自小见惯了她们胡闹,坐在一旁安静看书,丝毫没受影响。
唐雨杺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单方面结束了这场没什么实际意义的瞪眼比赛。歪过脸,看着周鹤左耳戴着的助听器。
刚刚在梦里,她又见到那个被踩陷进泥地里的助听器了。
周鹤的左耳听不到任何声音,不过他并非天生如此。
据把周鹤领回家门的周康所述,周鹤左耳失聪,是由于某种外力击打导致的永久性创伤。
这其中牵扯了一段尘封的旧事,是周鹤被周家领养前,曾亲历过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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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鹤被周家领养那天,闹出的动静挺大。
那时的筒子楼还没拆,邻里间都挨得近。东家生了什么事,西家转眼就能知道。
从警局执勤回来的周康领回了个满身血污不知来路的孩子,这事转眼就在楼里传了个遍。引来不少邻居围观,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这孩子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