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会遇到这种事情,事情生的时候是懵的,虽然现在理智回笼了一点点,可她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尴尬,她现在根本就不敢走出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洞外,容砚走到远离洞口三丈处才顿了脚步,他唤了三七出来问道:&1dquo;这期间生了何事?”
三七躬了躬身,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闻言,容砚久久都未一言。
三七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向冷漠如冰的脸上此时难得有些犹豫,欲言又止:&1dquo;主子,您的伤&he11ip;&he11ip;”
容砚微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早已看不清原来颜色的衣物,若不是当时他伤口复,被伤口传来的疼痛提前唤醒了神智,他都没法想象后面会生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
他缓缓抬手遮住了眼,疲惫地道:&1dquo;算了,你下去吧。”
&1dquo;是。”
绥晚出来之时一眼便看到了那身长如玉的挺拔背影,她抿了抿唇,走到了洞门口便不再向前走了,容砚也没有转过身来,一时间,两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良久,绥晚都只是垂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直到身前的光线暗了下来,一只修长的左手缓缓映入她低垂的视线,掌心处静静立着一个小瓷瓶,微沉的声音缓缓从头顶传来,他道:&1dquo;对不起。”
绥晚抿了抿唇,低声道:&1dquo;没关系。”
是她硬要闯进去的,怪不了他人,更怪不了他。
容砚直接拧开了瓶口的木塞,在指尖倒出了一些膏状物,然后便往她颈间甚为可怖的掐痕抹去。
温热的指腹缓缓抚过她的颈间,颈间便传来一阵冰冰凉意,绥晚忍住没有抬头。
他道:&1dquo;日后&he11ip;&he11ip;”
其实他想说的是,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不要那么傻一个人过来了,他自己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魔,他怕他在他不清醒的情况下真的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他怕他自己真的会伤了她,他怕自己会后悔一生。
可转念一想,哪还有什么日后,她在风澜,他在玥曌,两人怕是真的永远不会再见了。
他顿了顿,指腹擦过最后一道红痕,他收回手,将瓶子封好递给她,&1dquo;我让人送你回去。”
她接过瓶子,低声应道:&1dquo;好。”
他垂眸看着她那柔顺的顶,抬起的那只手落下又抬起,良久,他只是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那只手终是没有再落下。
——
&1dquo;主子,您没事吧?”
书珃拽着绥晚上下反复打量,在她衣服上的血迹处顿了顿,待看清不是她的血后微松了口气,复又将目光移向了其他地方,最终在她颈间处停了下来。
&1dquo;主子,您&he11ip;&he11ip;”
即便已经抹了药,可当时容砚实在掐得太过用力,虽然消肿了些许,但那几道红痕依然看起来尤为可怖。
绥晚抹了抹脖子,对书珃若无其事地笑了笑:&1dquo;我没事,我们走吧。”
书珃顿时知道此事没那么简单,也不敢再多问,只得点了点头。
待两人的背影渐远,白青和七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一丝疑惑。
白青挠了挠头:&1dquo;七星大哥,你说主子这是和宫姑娘&he11ip;&he11ip;他们俩&he11ip;&he11ip;”
显然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
&1dquo;行了,主子的事我们就别再多言了,免得引起主子不高兴。”七星用手肘抵了抵他,示意他看向一旁坐在那里的女子,&1dquo;有这工夫你还不如去劝劝虞姑娘,虞姑娘可是坐在那里好久都没说过一句话了。”
说起亲近,其实他们和绥晚算不得多大亲近,虽然经过这么长时间,感情会有,但算不得多深厚,若要真正论起感情深浅,他们对白衣的感情绝对要比对绥晚深厚得多。
对绥晚,他们是因着容砚才对其示好,可对白衣,这其中的感情与容砚毫无关系,他们是对她真正地认可。是以,若要真在她们两人中选一个人,他们其实会更加关心白衣的情绪,因为比起后来居上的绥晚,其实白衣才算得上是他们的一家人。
&1dquo;可我哪劝得动虞姑娘。”白青眨眨眼,&1dquo;你方才将书珃姑娘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你怎么不去?”
七星白了他一眼,这哪能一样,以虞姑娘的性子,他不被她忽悠过去就已经算是极好。
想让他去忽悠她?他怕是还得早出生个几年。
一个墨灰色衣着的蒙面人缓缓在白衣身前单膝跪下,垂道:&1dquo;姑娘。”
白衣看着前方的目光没有焦距,她道:&1dquo;如何?”
蒙面人道:&1dquo;一百五十人,折损八十,伤四十五,余二十五人安好。”
良久,白衣才找回自己的一点声音,她晦涩地开口:&1dquo;他们&he11ip;&he11ip;好生厚葬。”
待蒙面人走后,跟着白衣一路过来但是一直没有吭声的竹沥走上了前来,他走到白衣身旁掀袍坐下,抵着腮看她,张了张唇:&1dquo;虞姐姐。”
&1dquo;嗯?”白衣微微转过头来看他。
&1dquo;你别伤心了。”竹沥有些心疼地看着她。
白衣缓缓转过头去,她往唇中送了口酒,没有说话。
&1dquo;都怪师兄出的什么馊主意,我帮你一起骂他。”竹沥都顾不得会得罪容砚,显然只要容砚让她不痛快,但为了能让她出气,哪怕容砚是他的亲师兄他也跟着一起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