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其实街市河边都有着不少成双结对的年轻男女。
风澜民风向来开放,这一日若是哪个姑娘中意某个男子,可送他荷包以表心意。若是那个男子也看中了这个姑娘,便可送她一盏莲心灯来表达对她的喜欢之意。
所以这一日,往往也是许多互相倾慕爱恋的少男少女的定情之日。
碧云山庄。
姬霍向来对人宽容,每到这一日,他便会给庄内还未出的姑娘放一日假。
年纪尚幼的姑娘对外头不免好奇,因此早早便三两成群地出了庄子去外头寻些乐。
已过及笄之年甚至年纪稍大一点姑娘已看淡了外头的纷繁世界,便会待在庄子里拉上几个闺中好友聊些女儿心事。当然庄内也会为姑娘家准备不少惊喜,所以她们在庄子里也是甚为欢喜的。
就连前些时日伤心欲绝的姬妤亓不免也沾了几分喜气,经过这几日的观察,她现其实兰雪辞对他身边的那个少女也算不上亲近。
甚至称呼与她都并无不同,只是前头的姓氏不一样罢了。那个姑娘对兰雪辞也并无倾慕之意,反而好像是对另一个人的爱而不得。
她突然就有了那么一点希冀,即便知晓兰雪辞不会喜欢她,她也还是提前一日就缝制好了荷包。她还是想告诉他她的心意,即便是为这十年来的感情作一个了结也好。
然而,外头的欣喜之气却是影响不到庄内某座庭院内的两人。
绥晩是因为以前常年居在尧谷,即便尧谷就在风澜,但因为自己身子不好,她也没怎么出去玩过。
每到这一日,一向顽劣的师父竟也会认真地给她煮一桌拿手好菜,至于师兄,他不仅要和她抢师父做的饭菜,每年还得从她手中骗走一个荷包,说是以此来巩固师兄妹之间的感情。
迄今为止,她也不知这一日究竟是何重要的日子。所以,她对此倒也无所波动,不觉着与寻常有何不同。
至于兰雪辞,即便他知晓风澜的风俗,但他向来不关心这些事,就更加无波无澜了。
反倒是他身旁的白青着急不已,他看了看屋内淡然翻书的少女,又侧头看了看一旁一脸冷色独自对弈的男子,绕着屋内走了好几个圈。
竹沥原本还坐在椅子上看着兰雪辞下棋,看着屋内不停走来走去的某人,啃了一口清果道:&1dquo;小白,你在做什么?”
白青指了指绥晩,又指了指兰雪辞,挠了挠头,他小心翼翼地开口:&1dquo;少主。”
兰雪辞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冷。少年硬着头皮小心斟酌道:&1dquo;您难道不和宫姑娘去外头游玩一番?或者做些其他事?”
&1dquo;今日是何日子?为何要出去游玩?还有为什么就只能我师兄和她两个人出去?”竹沥一连串甩出了好几个疑问。
别说竹沥一头雾水,屋内的其他四人也算不上甚为明白。
白青急了,道:&1dquo;今天是初七。”
须臾,回应他的是寂静的空气和四张冷漠的脸。
除了绥晩是真的不晓得这天是何日子,屋内的其他三人都是清楚的。但绥晩对这事好奇心也并不大,因此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又低头翻阅她手中的医书了。
书珃也向来不过女儿节,她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她家主子,其余的事就和她无甚干系了。她本来还有些好奇之意,但听到白青的话后便是连一点心思起伏都没有了,她也是看了他一眼便淡然别开。
兰雪辞则在他开口前便看向了桌案上的棋局,听闻这番话更是头也没抬,反而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
竹沥不冷不淡地应了声:&1dquo;哦!”
说完,他便继续低头去研究兰雪辞正在下的那盘棋了。
少年继续劝道:&1dquo;少主,您是不是不知晓七月初七是何日子?我&he11ip;&he11ip;”
冷眸一扫,白青顿时便噤了声,这回他终于知晓,为何他身边的这些人都是独身一人了。包含他家少主,如此年纪还尚未娶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忍不住在心中暗自腹诽。
倒是绥晩听到他的话突然想起一事,她在袖中翻出一物,唤道:&1dquo;兰师兄,给你的。”
闻言,兰雪辞还尚未抬眸,便见一个物什朝他扔了过来。他手一伸便接住了,待他微微垂眸看清手中之物时,眸光有片刻的微滞。
他的掌心处,正躺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粉色荷包。
绥晩也是前些时日突然想起,往年这个时候,师兄都会让她绣制一个荷包送他。她虽不知这是何意,但她好奇心不重,也只当它真的是师兄妹之间联络感情之物。
她自然也不会想到,这么多年因她没出过尧谷,其实自家师兄完全就是在一本正经地忽悠她。她想着师兄也不会骗她,也就没去怀疑过其中的深意,甚至连书珃都没问过。
她一想到兰雪辞对她虽然说不上热情,但对她这个勉强半路而来的师妹倒也算护着,她自然得好好感谢他。于是,她昨日在屋内关了一整天,总算绣好了一个荷包。
若不是白青提起,她倒忘了此事。
她此番动作一出,屋内的人都扭头惊讶地看着她。绥晩见众人神色各异,奇怪地问:&1dquo;怎&he11ip;&he11ip;怎么了吗?”
她不过是送了一个荷包而已,怎么大家都是以这种古怪地眼神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