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柜虽觉得小两口不登对,但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亲,他说话自然向着云巧些,又道,“往常,她离开客栈眉开眼笑的,今个儿则魂不守舍的,一个劲往县学瞄,走两步就揉眼睛,好像眼里有沙似的。。。”
“那会儿街上黑灯瞎火的,走出去老远,我才听到两声呜咽,哎。。。”
短短几句,他就将云巧失魂落魄委屈难过形容得栩栩如生,他经常和人打交道,最明白怎么说勾起人的悲悯,哪晓得桌边的男子刚刚还紧张担忧,突地扯着嘴角笑起来。
他生了双杏眼,笑起来,宛如春日拂过荷塘的风,温柔舒服。
他双唇微启,“掌柜,你瞎说的吧。”
“。。。。。。”掌柜瞪大眼,他怎么知道?死不承认,“我骗公子作甚,小娘子真的天不亮就离开客栈了。”
唐钝沉默了。
跳跃的光映在他眼底,安静无声,他信她走了,但她会哭他不信,她娘坚韧,从小就教她怎么适应悲惨的生活,人前是不会哭的,“她吃了早饭走的吗?”
掌柜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嗓门也大了,“没有,她没钱了。”
钱她是有的,就怕她犯傻不会花,她既说沈云翔给她钱,想必去过莲花村了,此番该是回长流村了,她就两个铜板,租牛车明显不够,这么早出门,又想走路回去?
山里有西凉细作,若碰着。。。
他感觉心揪了下,不敢往下想了,仓皇跑了出去。
掌柜叹气,忍不住唠叨,“小娘子年龄小,你深明大义,多让着她啊。”
都是些什么事。。。
见他忘了提灯笼,他拿过追出去,人已经跑出去老远了。
云巧到城门时天儿已经亮了,附近村子的人进城做买卖,城门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出城倒是宽泛,她身上还有两串钱,走到香味浓郁,烟雾腾腾的早摊前,“老板,这黑鸡蛋怎么卖?”
老板被这说法逗笑了,“姑娘,这是茶叶蛋,我从男方学来的,五文钱两个。。。”
煮鸡蛋只要两文钱,这个要贵半文。
她咽了咽口水,“好吃吗?”
“好吃,不是我吹牛,整个涟水县卖茶叶蛋的,没有比我家更正宗的了。。。”
她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买八个。”
“好呢。”
刚出锅的茶叶蛋滚烫,她握在手里,来回掂,“这个坏了。”
“没坏,破壳而已,破壳更入味,你尝尝就知道了。”
云巧退回去,“我要没坏的。”
老板点头,“行。”
八个茶叶蛋,七个装好放背篓,一个剥来吃了,老板收好钱,朝街上吆喝两声,只见小姑娘去而复返,她嘴里含着冒烟的鸡蛋,惊喜的说,“老板,茶叶蛋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