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还处在懵懵的状态:“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的飞机,”童然说:“我已经办好退学的手续了。”
“这么快!”纪筝扯开她:“为什么这么快?”
“我爸妈等不及了。”童然垂眼。
“那路子霖,”纪筝有点难以接受:“他刚才……”
“他刚刚才知道,”童然说:“我一直在犹豫怎么跟他说这件事,前天晚上我爸妈突然说后天要走,我也很……”
她说着说着,突然止声,慢慢染上哽咽。
童然仰头,狠狠抹了一把眼,声音颤抖:“就这样吧,都结束了。”
她长长缓了一口气,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行李。
纪筝蹲在她旁边,看她一样一样往里面扔东西。
行李箱里白色的衣服上砸上一滴眼泪,童然手里捧着一个长方形的盒子,里面是一快半云形状的玉佩。
“这是刚在一起的时候他送我的,另一半在他那里,说是可以保平安,我一直没戴过。”
童然轻声说,摘下自己手上的手表,把一样样见证过往的东西尽数放进收纳箱中,巨大的毛绒熊玩偶可怜兮兮地蜷在纸箱子里。
“筝,麻烦你帮我还给他吧。”
纪筝欲言又止:“然然,你们一定要……”
“是他说的分手,”童然猝然抬头:“他怪我。”
沉默地收拾完之后,寝室空出了一个人的位置,纪筝送童然到校门口,六七点钟晚饭人声鼎沸的时候,她们二人拥抱道别。
“然然,”她忍着眼眶的酸涩:“你还会回来吗?”
童然抱着她:“你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童然父亲的车停在门口,行李箱被放到后备箱,童然上车前最后一次和她挥手告别。
路两边的长灯如线,车身飞穿过,驶离南大,带走童然。
纪筝站在风口的地方,夜风刮过脸颊,有些阴凉的刺皮。
她忽然有些茫然,茫然于前路。
这种迷茫,在童然的车彻底消失于眼前时,到达了巅峰。
从小到大,每一个选择都是叶梅替她做出的,她被学校、老师、父母推着走,平稳又听话。
那现在呢?
纪筝浅浅呼出一口凉气,手机在口袋中震动起来。
是周司惟的电话,她接起来,听到他问:“在哪?”
纪筝没出声,周司惟疑惑:“落落?”
她回神:“我在学校,怎么了?”
“吃饭了吗?”